弟,你的顧慮,朕都明白。也莫要說什麼二郎三郎年紀尚輕,寸功未立之類的話了,他們是你的嫡子,本就該得郡公之位。朕不過是提早幾年給他們,讓他們生活更方便些罷了,算不上什麼恩德。”
這就是秦琬這一手的高明之處了——她賞了魯王三個兒子爵位不假,卻是跟著蜀王的兒子們一批賜的。魯王若是用“年輕”“沒立功”等理由推辭,蜀王就必須站出來,把他兒子們的爵位也給還了。
若是魯王真的這樣做,毫無疑問,他就把蜀王給得罪死了。
想到如今這進退兩難的局面,再想想自己明明是三個兒子的爵位一起推,秦恪卻獨獨說二郎三郎,不說大郎,魯王心裡將秦恪罵了百八十遍,明白自己這個哥哥隨機應變的能力沒這麼強,必定是有人早就叮囑過,再將秦琬罵了千八百遍。一顆心高高懸起,面上卻一派誠懇:“皇兄天恩,臣弟感激不盡,但——”
“七弟,你的難處,朕都明白。”秦恪想到秦琬的囑託,不待這個忌諱非常的弟弟說出什麼讓他無力反應的話語,仗著君主的身份,搶先說,“二郎是個好孩子,三郎更是。你放心,朕不會虧待他們的,你也莫要多心。你的兒子,不就是朕的侄子麼?朕這個做大伯的,怎麼能予些好東西?”
魯王誠惶誠恐,再要推辭,秦恪“恍然大悟”,長嘆一聲,頗有些無奈:“莫不是為了近日的傳言?也罷,是朕想得不周到,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且放心,大郎的前程穩穩當當地在那裡,你既疼三郎,朕也許他一份不遜大郎的前程,可好?”
皇帝先把話都說完了,還說到了這份上,魯王還能怎麼辦?滿朝文武看著,君臣之別擺著,他既不能“講道理”,也不能不識抬舉,就只能謝恩了。至於心底的抑鬱,那是不用說的,畢竟原本二兒子對三兒子還不是很敵視。今天這麼一場過後,想要真正的家庭和睦,也只有在夢裡了。
謝完恩後,不光是他,大家都琢磨開了——皇上這意思,莫不是要重用臨淄郡公?光按字面意思理解,魯王之位由壽春郡公繼承,臨淄郡公的前程也不遜於壽春郡公……親王爵位又不是蘿蔔白菜,怎麼會隨便給宗室?再說了,你要是重用臨淄郡公,不重用壽春郡公,也沒這道理啊!
達官顯貴們百思不得其解,腦袋都快想破了,也不知從何時起,忽然有一條傳聞悄悄在這個小圈子裡傳開。皇帝在皇陵的規劃中,留了一塊福地!還悄悄派了人,去給梁庶人修墓!守陵!這麼隱秘的事情,沒有皇室點頭,即便能傳出來,也會立刻被制止。偏偏皇室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立刻知道這是皇家表明的態度——新天子雖不計較穆家,卻惦記著兄弟,他不會對穆家落井下石,卻想給兩位弟弟平反!
第四百一十九章 高麗之局
按理說,梁王謀反,衛王從逆,因此被廢除皇族身份,貶為庶人,這是先帝定下的。除非先帝自己打臉推翻,否則誰都不能改,哪怕是新皇也不例外,誰讓你是兒子他是爹呢?若是換做魯王之流當皇帝,這事就這麼板上釘釘了,誰敢翻案,保準有一堆想要名留青史的御史把皇帝往死裡罵。但如今難就難在,秦恪也是受了這件事牽連,被流放了十年的,他心裡不可能沒有疙瘩。
如此一來,梁王謀逆案就很難定性了——天子自己是被誣陷的,倒黴過,有這麼一層因素在,他的感情絕對是偏向梁王和衛王的。更不要說梁王和他一起長大,衛王和他交情相當不錯。你要是敢明目張膽反對這件事,仕途就不用想了。更主要的是,皇帝並沒有急吼吼地說我要給兄弟翻案,他只是丟擲了一個餌,告訴大家,我有這個想法。至於做嘛,至少得兩年後,你們可以慢慢想,三年無改父道嘛!
這件事是皇帝的心結,大家都知道,如今更是進一步確認了。不知多少人正愁沒有攀附新天子的機會,這樣好的機會,誰願意錯過?早就琢磨開了!至於臨淄郡公,也有許多宗室羨慕得眼睛都紅了——天子的意思還不夠明白麼?梁王、衛王的神主牌一旦被迎回來,皇帝不可能令他們死後香火無繼,以皇帝對這兩位弟弟的感情,給二王過繼兒子,鐵定不會從庶子裡找。想也知道,梁王、衛王的嗣子,非但要是宗室,要是嫡子,還要很優秀,不墜二王聲名,皇帝也會放心地用他們。
就算承爵的時候只是個郡王甚至郡公,可只要入了皇帝的眼,又是這麼重身份,不管怎麼說,總有掙個親王之位的希望吧?倘若臨淄郡公不過繼,一直是魯王的兒子,除非他繼承魯王爵,否則別說親王了,郡王之位,皇帝都給得很吝嗇的——一門兩親王,這榮寵也太厚了些,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