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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怒到極處,秦琬反而漸漸冷靜下來,神色如冰:“子深,孤沒記錯的話,魯王與王妃似是最鍾愛這個小兒子?”

陳玄對這些事情門兒清,立刻回答道:“魯王嫡長子資質平庸,性格仁厚;嫡次子秉性驕橫;唯有第三子,天資聰穎,孝心可嘉,俊美無儔,深得魯王夫婦的喜愛。”

這也很好理解,嫡長子麼,接受得一向是最頂尖的教育,父母期望過高,一旦資質平平,自然而然令父母十倍、百倍的失望。嫡次子若與嫡長子歲數差不了多少,為避免兄弟鬩牆,只好對這一個也放養,自然也不能報太大希望。這時候來個既沒有嫡長子那樣重的負擔,也沒有嫡次子那樣驕橫,聰明體貼的小兒子……少子本就最惹人疼惜,本朝嫡庶又十分分明,魯王夫婦對三兒子寄予厚望完全不奇怪。

看看魯王給三兒子挑的聯姻物件就知道了,穆淼的小女兒,當年范家姐妹互換的事情還沒出,穆家聲望如日中天,穆淼最晚不過三五年就要拜相。這樣的身份,莫說郡公夫人,就是王妃、皇后,也是當得起的。

“興平公主的嫡親弟弟,聽說經常受魯王嫡次子的欺負,每次都是這位三弟解圍。”秦琬慢條斯理地說,末了竟笑了起來,“不錯,雖然是蠢貨,但好歹有些眼光。”一個能踩著自己兄長上位,藉此結交庶出兄長,抬高自己名聲的人,怎會不冷血自私?想要悖逆,這樣的人,確實有成大器的資質。就好比秦綺,蠢是蠢了點,但這份不把自家人當回事的自私,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陳玄噤若寒蟬,不敢說話,就聽秦琬緩緩道:“沒了這招,還有別的招數,還不如全了他們的心願。”

她一字一句,說得非常慢,陳玄卻明白,秦琬這是惦記上魯王的嫡三子了。

不是魯王,而是魯王的兒子。

魯王被聖人壓得太久,年紀也慢慢大了,他又要名,又要利,做事難免瞻前顧後,未必能成什麼大事。倒是這個小子,年輕氣盛,若有足夠的本事,儼然宗室之中第一人的話,心大也是正常的。

再說了,想趁熱灶的人那麼多,秦琬主政,不可能誰都兼顧,有不甘的,也有落於下乘的,還有不想被女人趨勢的。這些人想要出頭,自然要找個出挑的宗室為主,日積月累,可不就是一股難以剋制的勢力了麼?

陳玄也有些慶幸,還好發現得早,若是發現得晚,魯王嫡三子芝蘭玉樹,玉露明珠一樣的人,姿態又做夠了,竟是打不得,罵不得,更奈何不得。為了好名聲,不是誰都能輕易對宗室下手的。

秦琬只覺得魯王一系還有喬睿秦綺都聽讓她反胃的,好在馮歡識趣,昨兒見他,在秦琬允諾想辦法封馮歡的獨子為世子後,馮歡已經心甘情願地投了誠,答應明年就去北邊任上三年郡守。

秦琬看得出來,他對高句麗沒什麼感情,畢竟在大夏,他是國公世子,樂平駙馬。哪怕綠雲罩頂,也不妨礙他身份尊貴的事實。到了高句麗,他只是被解救回來的奴隸,處處受人白眼不說,妻子也看不起他,孰輕孰重,他自然有所決斷。

皇家對不起馮歡,恐那些知曉魏王與樂平公主悖倫醜事,又以為馮家血脈斷絕的馮家暗衛們生出怨懟之心。這些人多孔武有力,心思縝密,一旦以募兵的身份進入邊境,出頭的機會遠比別人大。只要有一個出頭了,又懷念舊主,大夏就可能萬劫不復。

派馮歡去北邊當三年郡守,一是鍍金,二是彰顯朝廷優容,三便是讓這些暗衛親眼見見,你們的舊主還活著。雖說馮歡沒什麼本事,做不得一地長官,可秦琬不能給他派有本事的人當副手和幕僚麼,他聽話,這就夠了。

至於那些不聽話的……

秦琬翻開摺子,看看楊家下場如何。

長安城內暗流湧動,弘農郡中卻是血火飛揚,尤其是弘農縣,楊家塢堡外,已經成為了修羅場。

洛州將軍派來的都尉姓燕,單名一個舟字,也是二流世家出身,母親就是楊家庶女。臨行前,老母親再哭再喊,讓他饒了自己的兄弟侄兒們一命,他的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只讓母親去唸幾卷道經靜靜心。什麼時候戰爭結束,她兒子加官進爵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他明白,將軍挑中了他,就是看在他與楊家有親的份上。換做別人,出身好的,會與岑越爭功;出身不好的,必會被岑越打壓。只有像他這樣,出身比對方略好一些,卻在這件事上需要避嫌的,才是互相禮讓的最好人選。

岑越有心戴罪立功,燕舟更是一門心思對付楊家,洗清自己被牽連的可能。兩人動了真格,別管楊家怎麼裹挾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