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只是道∶「六天,我們在這種情形下,已經過了六天了!」
海棠沉默著,她自然知道原振俠提及了「六天」的意義,那是和他們攜帶的裝備有關。他們攜帶的裝備之精良,和這個蠻荒鬼域,是截然不同的對比。但是一切必需品,也只能維持二十天。
必需品包括了只有太空人才能「享用」的牙膏式食品,以及必要時使用的壓縮空氣等等在內。
必需品在二十天之後會消耗完畢,那時,除非他們有蟲蟻的生存本領,不然,絕對無法多活一天!那也就是說,如果在四天之內,他們到達不了「缺口的天哨」的話,就必須回頭。而且那也是極限了,因為還要保證回程同樣只花十天。
而事實上,在經過了往程十天,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中攀緣前進之後,不論在精神上、肉體上,都達到了極度疲乏的境地,想要在十天之內迴轉,必須付出更驚人的體力消耗和求生的意志!
海棠沉默了一會,她卻仍然在講著那句話∶「一定可以到達的!」
當她這樣說的時候,她把原振俠的手握得更緊,身子也靠得原振俠更緊。雖然兩人之間,隔著兩層厚厚的特種棉布,但那也使得原振俠心跳加速。他似乎可以感到,海棠香軟的胴體所發出的那種無法抵擋的魅力。
他低聲嘆了一下,一句問話,在喉嚨裡打了一個轉,沒有問出來,只是道∶「睡吧,明天不知道有甚麼樣艱苦的歷程等著我們!」
即使在白天,他們為了在山崖峭壁上攀緣,所付出的體力是如此驚人(原振俠真不敢想像,海棠曾經受過怎麼樣的嚴格訓練,使她竟然可以一直支援下來),他們當然感到極度疲倦,但是由於環境實在太惡劣,所以要入睡也不是容易的事。
因此,他們在第一夜起,每當要睡覺時,就採用自我催眠法,使自己能夠迅速入睡,而且睡得極沉。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也使他們的精神體力,到達新的高峰。
在入睡之前,原振俠想問的那個問題,一直在他的腦際縈迴。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海棠一次∶「就算真有一處地方,名為「缺口的天哨」,難道你真的相信,那裡有一條通道,可以通向魔鬼的境界中去?」
海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原振俠這時已經快睡著了,有點迷糊,當然他是記得的。那是他和海棠一連串討論中問的,海棠的回答是¨¨¨是¨¨¨對了,海棠說∶「鬼界,是知和未知之間的界限,越過了這個界限,就可以由知,進入未知!」
原振俠又說了些甚麼呢?他只覺得睡意越來越濃,無法再想下去。
還是把原振俠和海棠的討論,從頭細說一遍。這段對話,對整個故事十分重要。
原振俠離開了舞會,駕車回住所,當他一面無意識地甩動著鑰匙,來到大門口時,就看到了海棠。或者應該說,他先看到的
,是一個苗條頎長,充滿了線條美的背影,還穿著那件月白色的繡花旗袍,看來極其動人。
原振俠呆了一呆,海棠已經轉過身來,她已經除了化裝,回覆了原來的面目。原振俠對於她的出現,感到十分意外。
海棠一雙妙目,望定了他,很少人可以在這樣的眼神之下,再硬起心腸來。原振俠心中,對海棠假冒身分這一點,雖然很不滿意,可是也隨即不再去想,而且自然而然壓低了聲音∶「找我?」
海棠俏甜的嘴角,略向上翹著,形成了一個十分迷人的微笑∶「是──」
原振俠心中,閃過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他知道海棠一定是懷著不知道甚麼目的而來的,但是他還是表示衷心的歡迎。像海棠這樣美麗動人的女郎,就算一言不發,只是望著她,也能給人以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樂。他開啟了大門,和海棠一起登樓。
當他們在原振俠的住所之中坐定之後,在輕柔的音樂聲中,他們都不開口說話。過了好一會,原振俠才道∶「該開始了吧!」
海棠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的,我¨¨¨可以要一點酒?」
原振俠幾乎是一躍而起,斟了兩杯酒。海棠接過酒杯,姿態優雅地喝了一小口,緩緩轉動著酒杯,凝眸在盪漾著的琥珀色的酒上,像是在考慮該如何開始才好。
原振俠慢慢地呷著酒,並不催促她,只是在欣賞著她的美麗動人──斜放著的小腿,修長挺直,渾圓無瑕;在旗袍開叉中隱現的大腿,閃耀著白玉一樣的光輝;轉動著酒杯的手指,柔嫩細緻¨¨¨她的胸脯為甚麼起伏得厲害了?是想到了甚麼令她心情激動的事?
當原振俠在遐思之際,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