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不知自己該如何開口。
“你想說什麼就說。”他對她說話的語氣倒是一直沒變過。
“對不起。”她又道了一次歉,“我不該逼你跟我一起離開安京。”
時至今日,她已經為自己當初的任性和自私後悔了一萬遍。他平靜的生活全是因為她的任意妄為而被打亂,是她讓他一腳踏進了這個紛亂不堪的世界裡,跟著她顛沛流離不斷的奔波逃命,還要被人揭傷疤。
更重要的是,他從來沒有抱怨過這一點。
她看得出他對她沒什麼所謂的“畏懼”。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早已不是以一個臣子的身份來聽從公主的話,而是以蘇寒這個人本身來與她相處。能與這個冷漠寡言的人交上朋友,這是秦商第一次見到他時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你不用對我的身份這麼顧忌。”認真思考了一下,蘇寒就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但卻並未放在心上,“我自己都不在意。”
可是正是因為他的不在意,連她這個外人看著都不忍心。而另一邊,熱鬧的鶊犁人不知說了些什麼,顧漾在歡呼聲中走下座位旋轉著身體來到篝火邊,樂聲和鼓點聲震天,鶊犁的女神就這樣在火焰邊隨著樂曲起舞,眨眼回眸間都是風情萬種攝魂奪魄。鶊犁的服飾本是有些厚重,惟獨顧漾穿著盡顯曲線的紗裙,纖細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高座上的鶊犁王連眼睛都看直了。
至今為止,秦商見過的女人裡,若說容貌,唯有殷阮能與顧漾一比,但若說風情與誘惑,再無人能與顧漾相提並論。跳了一會兒,顧漾似是玩得盡興了,便一個轉身撞進了蓮及的懷裡,嬌笑著不知與其說了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不捨的直起身子回到鶊犁王那邊,蓮及才走向了這邊。
“去走走?”儘管這場面再熱鬧,蓮及臉上的笑意卻沒有多少。
秦商知道他是想告訴她事情的始末,所以她抬眼看了一下顧漾,見對方也點點頭同意她離席,她才站起身跟著蓮及悄悄離開了宴席。
“沒關係。”走之前,她給了蘇寒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不用擔心。
鶊犁的草原一望無垠,夜空繁星點點。遠離了宴席的兩人漫步在草地上,微風不時吹起蓮及半散的頭髮,露出了裡面的雪白的髮絲。
“你知道嗎?莊山不僅有功臣權貴的後代,還收了很多流寇匪賊為弟子。”
那並不是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年輕時的顧漾剛剛生下顧爾雅不久便遇見了蓮及,那時的蓮及是莊山收的第一個“外人”。他不是開朝功臣的後代,也不是當世權貴的子孫,他只是個賊窩裡出來的匪賊。但是進了莊山之後,他逐漸成為了莊山的掌管者之一。直到他十三歲遇到顧漾,十五歲成為了顧漾眾多情人中的一個,二十歲叛出莊山,然後遇見了另一個姑娘。那個姓林的姑娘成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兩情相悅傾心相許。只是,他不肯做出任何承諾。年少輕狂的少年人一向活得瀟灑,喜歡遊戲人間逍遙自然。他是喜歡林姑娘的,卻不曾想過迎娶對方。
不知苦等了多久,眼看著愛人永遠都不會對她許諾終身,林姑娘終於心死如灰的聽從家人的安排,嫁給了另一個男人。然後,僅僅一年就鬱鬱而終。聽聞愛人死訊的蓮及終於相信了世上真的有一夜白頭之事。僅僅一晚,他一頭墨髮盡皆變白。不知用了多少年,才終於慢慢養成了現在的黑白相間。
“前幾日,我與阿漾吵了很久,結果又變成這個樣子了。”看了看自己那半白的頭髮,蓮及也苦笑了一下。
“林姑娘,是林家的林姑娘嗎?”秦商發現自己永遠都能找到話語間關鍵的一點。
“就是你知道的那個林家,那是發生在林家滿門抄斬之前的事情。那時,林家想要與虞家結親,卻不想讓林和希娶虞蘇姜,他們覺得虞蘇姜配不上,高攀不起林和希。便將自己家裡不受重視的旁系庶女嫁去了虞家,嫁給虞家一個身有殘疾的兒子。”
蓮及說起這些事的時候,秦商已經無法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笑意。他是恨著的,恨著自己,恨著林家,恨著虞家。。。。。。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秦商腦中閃過。
顧爾雅說他從來不會親手殺人。
殺了虞蘇姜對任何一個人都毫無好處可言。
虞蘇姜像是被一個絕世高手在突破了重重守衛的防守後殺害。
開堂剖腹,這不是單純的暗殺,而像是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為了報復而做出的瘋狂舉動。
“你應該猜得到,是我殺了虞蘇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