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言甫畢,回手一刀,立即翻身栽倒,屍橫就地。
屠義原和他同樣心思,尚在躊躇,見林松自刎,把心一橫,連話都未多說,只應得一個“好”字,左手一鋼照頭便打。童興正往前進攻,看出他要自盡,恐血濺身上,腳剛往後一撤。不料屠義憤恨已極,死前忽生毒計,左手回鐧自殺,同時卻將右手銅照準仇敵打去。童興幸是手疾眼快,舉起騰蛇架一擋,“當”的一聲斜振出老遠,墜落地上,就這樣,還幾乎沒被鐧把掃中肩際。屠義自是腦漿迸裂,死於非命。童興火起,正要縱上前去打他兩架,黑摩勒喝阻道:“人已死了,你還打他則甚!強盜業已斬盡殺絕,只剩賊頭、老禿驢兩個未死,和你師父、師叔打得多麼熱鬧,還不學兩手去?”
童興聞言停手,剛隨黑摩勒要走。神魔伊商在百忙中看見手下諸人全都死亡淨盡,兇僧飛鈸被彭謙破去,敵人身法特異,日月雙環更佔不得半點便宜,可知厲害。最怪是和自己動手這一個,除了頭戴面具而外,不但口音穿著,連所用兵刃以及身法解數都和彭謙一樣。戰久以後,兇僧似還能夠應付,這蒙面人竟是越殺越矯健,尤其那柄鏈於錘能軟能硬,使起來筆也似直,靈奇神妙,變法無窮。自己連遇幾次險招,幾乎喪命,再打下去非敗不可。想起今日之事俱由趙連城一人而起,越想越恨,覺著早晚無幸,就這樣死不甘心。念頭一轉,倏地賣個破綻,將身縱向一旁,大喝:“朋友且住!”同時把手中刀往地一擲。刀未沾地,蒙面人已自縱到面前,見狀停手喝道:“姓伊的!你待如何?”伊商兩道濃眉往上一挑,怒衝衝答道:“我自認虧輸,今日之仇今日決不能報,我也無顏在世上立足。但是一件,我還有口惡氣難消。你如信得我姓伊的是個好漢,結個鬼交情,讓我一步,容我十天。我連家都不回,只消卻這口惡氣,十天以內仍回原處,自己交代。你們如不放心,錯以為伊某不是尋人報復,另有詭計,或是做那不要臉的勾當,藉此逃走,我已不願再打,此時任憑殺死,姓伊的皺一皺眉不是丈夫。”
蒙面人未及答話。那旁兇僧自從飛鈸破後,打了一陣,覺出仇人本領高妙,自己任是如何也只打個平手,心氣已餒,情知此仇決報不成。又見大勢已去,和伊商動手的蒙面人直似仇人化身,伊商內功不如人家,久必無幸。早有退志,無奈平素受人供養禮敬,不好意思舍了便走。一聽伊商停手發話,暗忖:這些人都有來歷,伊商不論是死是走,他們都不致上前助戰,以多為勝。自己要走,卻難免合力堵截。看神氣,這些人哪個也非弱者,尤其和伊商交手的蒙面人,竟和仇人是一樣家數。還有康成這小輩也不是個好鬥的。一個勁敵已難應付,何況三個?此時如不見機,再想走時,那就難了。想到這裡,振起精神,招式一緊,殺上前去。
彭謙萬沒想到,兇僧已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在這種場面上還會貪生逃走,沒有骨頭。
見他加急進攻,只當是敵愾同仇,情急拼命,方欲變招相敵,兇僧欲退先近,只一個照面,乘著彭謙用拐一格之勢,施展輕身絕技,下面日月環借勁使勁,身子微扭,雙腳一蹬,由“蛟龍翻身”,化為“驚燕穿雲”之勢,斜著飛起,凌空扭轉,徑朝左近林中縱去。彭謙也跟蹤追去,兩下相隔不過丈許遠近,兇僧縱落林邊,彭謙也自縱到,方要施展輕功搶先人林堵截,猛聽林內哈哈一笑,飛出一條人影。兇僧正提氣上升,驟不及防,來人身法又快得出奇,兇僧雙環竟吃來人雙手擄住,一抖便自奪過,罵了聲“不要臉的老賊”,隨手扔去。兇僧知道遇見剋星,後面又還有對頭,暗道“不好”,方想往側逃竄,不料來人竟未容他二次起步,上面一掌打向胸前,喝道:“老賊找地方挺屍去吧!”
兇僧便倒退了好幾尺,知道身受內傷甚重,連聲也未哼出,如飛往斜刺裡跑去。
彭謙自那人出面,便沒再上,見將兇僧放走,上前說道:“老賊雖中了這一掌,但他內功很好,遠非昔年之比,莫不又活著害人吧?”來人答道:“這一掌我足用了九成力,他曾用右手來擋,也吃我斫折,到了胸前,我也加上按勁。除非在這一晝夜中尋到肉芝之類靈藥,三日必死,還不能走出百里以外。他既內行,也必知道。念在他偌大年紀,苦練一世,我向來作事不為己甚,且容他尋個隱秘所在藏屍骨吧。”彭謙又問道:
“司空兄照顧許多刺客盜黨,臨終還在暗中監防老賊逃走,本領真高。習肌個刺客在哪裡呢?”
來人答道:“這夥沒出息的敗類,已吃我擒住點了啞穴,繞到林內交給黑牛看守。
今日所殺盜黨沒一個不帶幾條人命,死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