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堵牆?實在是奇譎。傅足讚道:“好!奇觀。”“不是奇觀也不會叫你來了。”武純青的聲音,正常的聲音。響在耳後。傅足轉頭,見武純青站在身後,站得極近,衣服貼著衣服。他正看著自己,裝模作樣地拍巴掌,以他那種拍法,就是你耳朵貼上去也聽不見絲毫聲音。嘴角掛著一抹陽光笑容。本來這是很好的事情,但是,他的眼睛霎也不霎地盯著自己,就變味了。傅足皺皺眉,低聲嚴肅道:“請轉移你的目光。當心走火入魔。”“我情願走火入魔。”傅足暗歎一聲,對古靈道:“我們上那邊吧,寬敞空氣好。”古靈欣然道:“好。”於是,他們從中間去了最右首。其實中間的人與右首的人一樣多。地方大,人與人之間可以有很舒服的寬鬆的空間。因而八,九十個人在唱歌牆前圍成扇形,相鄰的兩者都能想怎麼站就怎麼站,只要他願意。本來中間是最佳位置,但武純青來了,不得不棄之。
古靈道:“現在沒人唱歌,我來唱一首。”踏前兩步,眼珠子一轉,一首旋律悠揚輕快的歌從她美麗的雙唇中流淌出來:“抬頭的一片天,是美麗的一片天。輕風拉著白雲手,飛呀飛呀飛。飛過森林,飛過高山,天涯地角相伴飛。啦啦啦啦啦啦啦。現在的一片天,是甜蜜的一片天。白雲對著輕風笑,笑呀笑呀笑。笑得溫柔,笑得美麗,海枯石爛也不變。啦啦啦啦啦啦啦。”明朗動聽的聲音歡唱旋律優美的歌曲,可以想像那是一種多麼叫人陶醉的聽覺享受。這首歌麼,可謂是深情款款呀,但是歌詞不夠成熟。傅足心道:“哈,古靈,這是你自己即興創作的吧?不過,我是非常喜歡的,輕風與白雲牽手向天涯,應該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面帶微笑,注視古靈。
美麗的人兒,美麗的歌,完美結合。眾人的目光齊唰唰地射向古靈,並且俱都情不自禁配合歌曲的節奏拍起掌來。
偏偏就有這樣的一個人,他的視線與大眾的視線交叉而過,射向古靈旁邊的傅足。這個與大眾步調不一致的人麼,除了武純青還能有誰?
古靈歌唱完畢,退後兩步,與傅足並肩。即刻,牆內傳出完全一樣的歌喉與歌曲:“現在的一片天,是美麗的一片天……”好聽的歌,很樂意再聽第二遍。眾人停止擊掌配樂,靜心品味。
眼一斜,看到武純青依然目不轉睛凝視自己。隔著這麼遠,他的視線放肆地與眾不同。傅足皺眉,暗叫苦啊,對古靈道:“我去去就來。”古靈“嗯”一聲。
靜靜來到武純青身前,給他一個眼神:“有話跟你說。”抓起他的手腕向人群外層拽去。武純青心喜:“終於把你給望回來了。”約至十步開外,武純青笑道:“傅足,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拉我的手腕,下一步肯定升級為手拉手。”“你閉嘴!”約至二十步開外,傅足重重甩開他的手,不悅道:“你想幹什麼呀你?那麼多大美人小美人你儘管瞧去,回到你以前的樣子去行不行?”武純青搖頭,認真道:“現在你最重要。其他人我看都沒看見。”傅足狠道:“你是不是想我罵你呀?”“你罵。你肯定被我盯得心慌對不對?這說明你在意我,不然,無論我怎麼盯你都應該無所謂才是。”老天,這人病入膏肓,不可救藥啦!傅足沉聲道:“我是丟不起這個人,沒你臉厚。你不可理喻,變態。”說完掉頭走人。多說無益,還說來幹什麼?“我變態,也是你勾引的。”武純青反駁,理直氣壯。突地轉變話題,“傅足,我想通了。”語氣誠懇,軟弱。想通不亂搞了?傅足立足,轉身,有所期待地問:“真的?”武純青誠然道:“我喜歡你。”上當受騙!此時需要沉靜,傅足抱臂,傲然道:“那好,看誰笑到最後。”瀟灑轉身,閃回人群,心中感嘆:“在這件事上絕不能心軟,否則,我倒黴,他也倒黴。瞧他那般誠摯的樣子,實在不忍心譏刺他。可是,不能,不能啊。”突地心中一凜,“難道……難道我身上真有一種邪氣?能叫一個傲視天下的武純青,視女子如衣服的武純青,甘願冒天下之大不諱對我生出異情?不,絕不可能。我又沒去招惹他,全是他自己思想不正,心猿意馬,受罪也是活該。”武純青佇足不動,黯然,心道:“不用到最後,現在我已是劣勢了。”
正好,唱歌牆原汁原味地重複完古靈自創的歌了。遊客熱烈鼓掌,紛紛讚羨,“好聽好聽,再唱一支歌吧。”“對對,讓我等粗俗的耳朵再聆聽一次仙樂。”
古靈見自己隨口唱的一支歌,叫大家這樣愛聽,臉上發熱,覺得剛才實在有些愚弄大家了。哎,不好意思。對傅足道:“傅足,你吹首笛子給大夥兒聽吧?”“好,”朗聲道,“諸位,我用笛子給大家吹支曲子。水平有限,還望海涵。”執笛於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