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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今有四個月份了?胎站住了嗎?母妃送過去的湯藥吃著都得用吧?”

亭姐兒斂住裙襬,小碎步蹭過去,紅著臉低下頭也不說話,先搖頭再點頭,最後索性將頭縮在脖子裡,只露了一雙紅耳朵在外頭。

一個妾室被昌貴妃拉著手親親熱熱站得筆直,堂堂正室卻弓著腰曲著膝作恭敬狀。

王氏越發猖狂了。

方皇后沒開口。卻把眼神瞥向行昭。

行昭哪裡還不曉得方皇后的心思——方皇后這是要閔寄柔受她個人情。

行昭心下嘆了口氣兒,上前一步將閔寄柔輕扶了扶,閔寄柔借勢起了身,行昭便笑著朝昌貴妃王氏屈膝行禮,“俗話說得好,少不抱子老抱孫,貴妃娘娘如今正風華,竟習起了古語裡的行狀了!您可得憐惜憐惜石側妃,您瞧瞧人耳根子都羞成石榴紅了!”

媳婦兒熬成婆。

用了個熬字兒,便足見其艱難。

方皇后這般剛烈的人物將嫁的時候,還要俯在顧太后跟前立規矩做臉面,婆婆想給媳婦兒罪受真是太簡單了,嫁給皇子就等於有了兩個婆母,一個嫡母一個生母,嫡母得敬著只要大事兒上不出錯,皇后也得顧忌顏面不會太過刁難,可對待生母的態度就懸了,太尊敬了是打了當朝皇后的臉,不尊敬又是打了自個兒夫婿的臉,兩廂難做。

不過昌貴妃王氏要在方皇后跟前擺婆婆款兒,太離譜了。

行昭笑著轉頭,輕輕推了推閔寄柔,“昌母妃正問話兒呢,二嫂還不挨個兒答下來?”

主母當然有權利代替妾室答話,不僅有權利,甚至這是責任與義務。

亭姐兒臉刷地一下更紅了,耳朵紅得像透著血絲兒的琥珀,飛快地抬頭看了眼行昭,然後飛快地低了頭。

閔寄柔輕輕柔柔接過話,回答卻是正對著方皇后的,姿態不卑不亢,答得很清楚:“請了太醫來瞧,說是胎兒很健康,懷胎三個月的時候才發覺,如今四個月多一點兒,平日裡石妃也不大站,多是躺著或臥著,太醫卻說這樣要不得,母親得日日活動起來,孩子才能康健成長。。。”

行昭也不曉得讓閔寄柔來回答這些話兒是解圍還是殘忍。

二皇子這個人真的很簡單,也從來沒藏過什麼壞心,常常行動由情緒支配,他覺得亭姐兒看起來可憐,便帶她出去遊燈會,給她孩子,再幫她瞞住正妻。。。同樣他喜歡閔寄柔,可閔寄柔從始至終表達出來的都是堅強與端和,這個女人不需要人庇佑——在男人放心之餘,便會將多出來的心軟與耐心分給其他人。

這就是為什麼方皇后原先要教導她,多示弱會示弱。

閔寄柔是正室範兒,也被擺在了正房夫人的位置,她要賢淑她要尊敬夫君的體面,所以只有放下自己的愛與恨。

前世是這樣,今生還是這樣。

閔寄柔聰明,但她心不夠狠,前世恨毒了陳婼,卻也下不了決心動陳婼的兩個女兒,與現今的情形何其相似。

方皇后是留了飯的,等準備出宮打道回府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到一半兒了,霧靄又起,從行昭熟悉的鳳儀殿外慢慢地落下。

三個妯娌走在前頭,陳媛愈加彆扭走得飛快,閔寄柔便扭頭吩咐人,“陪側妃慢慢地走,不著急。”然後只剩下她與行昭二人並肩而行,走得雖近,可二人一路無話。

不是慣常示弱之人,何必垂淚扮花憐。

走過順真門,眼瞅著三家王府的青幃馬車候在門口,閔寄柔轉身衝行昭抿嘴斂眸一笑,“這是我這些天走得最輕快的一段路了。。。”話兒輕得像天際的浮雲,行昭心中有悶苦,勾起嘴角回之一笑。

正要攀轅上車之時,陡然聽見身後閔寄柔比前一句更輕的話。

“阿恪根本就不適合成為帝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孟德必定謀朝篡位。”

正文 第兩百四十章 新年(上)

閔寄柔的話兒叫行昭說不清楚什麼滋味兒。

她也曉得她們倆的立場,皇帝要把二皇子捧起來,為了維穩,就勢必要把另一個兒子壓下去,六皇子就做了這麼個倒黴蛋。老二是個自得其樂的,她卻一直都知道閔寄柔的本事——不是什麼人在至高的權杖跟前都能把手拿開的,拿不拿得到是一回事兒,伸不伸手去拿又是一回事兒。

上一世她做晉王妃的時候,與閔寄柔無話不談,可如今呢?

從鳳儀殿到順真門那麼長的一路,她與閔寄柔交談過幾句話?

是不可能深說的了,普通的妯娌尚且還有嫌隙齟齬,何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