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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您吶,先把鏡子拿出來照上一照,得嘞!啥話都甭說了!

行昭紅著眼被六皇子送回來,方皇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問說了些什麼,也沒問為了什麼哭的,緘默得像極了六皇子的態度。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沒有選擇刨根問底,這讓行昭萬分感激。

其實若是六皇子或是方皇后深究下去,行昭未必不會說,心胸放寬,那只是一場夢罷了,夢裡的悲歡如何敵得過眼前的真實。

大年將至,行景連遞了三道摺子想回來參加婚禮,從福建走水路來京,快則兩個月,慢則六個月,皇帝就是想批也沒法子。

行昭成親,行景卻不在,這算是完滿之中的缺憾。

說起來,這是行昭這輩子過的最後一個還能將頭髮披兩縷下來的年節了,她上輩子嫁得晚,方皇后庇護她,擇婿慢慢地選,臨到十七八才嫁出去,打死她也沒想到這輩子竟然十五未到就要嫁出門子了。

大年三十兒,皇帝身子撐不住,家宴就散得早。

方皇后領著行昭回了鳳儀殿,圍坐在炕上吃餃子,鐵定是蔣明英私下裡做了手腳,行昭一咬就咬到了一個包著銅錢的餃子,差點兒沒將牙給嘣掉,行昭捂著腮,把銅錢衝方皇后揚了揚,彎眉咧嘴笑。

方皇后邊兒把小娘子一把攬在懷裡,邊笑呵呵地連聲稱,“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我們阿嫵會順順當當地出門子!”

會不會順當地出嫁呢?

有方皇后坐鎮,不順當也會變得順當。

定京的舊俗和江南不一樣,江南風俗是在婚期前一天抬嫁妝和置辦奩俱送往男方家,定京舊俗是擇吉日炫嫁妝。

沒錯,女兒家的嫁妝就是拿來炫耀的,炫耀孃家財大勢大,炫耀家族煊赫富有。十里紅妝,良田千畝,從床、桌、器具、箱籠再到被褥一應俱全,鋪子、錢財再到良田都得置辦下來,家境優渥的新嫁娘完全可以依賴嫁妝富足地過完一輩子。

正房能直得起腰桿挺得起顏面,雖與婚聘文書,朝廷認證不無關係,可只有正室有嫁妝,只有正室才敢挺起腰桿說,“老孃嫁到你們家,連你們家的恭桶都沒用過!”

不取你家一粟一粒,自然能過得理直氣壯。

能讓行昭理直氣壯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在年後從宮中繞了整個定京城進了八寶衚衕裡的端王府家門,六司庫裡的最後一抬還沒出去,第一抬嫁妝老早就進了端王府的大門兒。新撥去的端王府內侍搬嫁妝清點、入庫、上冊忙前忙後,忙了整整兩天。

嫁妝一發出去,鳳儀殿後廂的廂房登時空了下來。

沒了人後院後院地跑,空落落的,自詡淡定的新嫁娘行昭這才有了點兒貓爪子撓的感覺。

不是怕也不是惶恐,就覺得捨不得。

旁人說皇宮是天底下血腥氣兒最重的地方,行昭卻覺得鳳儀殿最像家,熟悉的朱漆長廊,夏天拿來糊窗欞的桃花紙、冬天拿來擋風的玻璃罩,一水兒方正端重的黃花木傢俱,盛夏的碗蓮,初秋的山茶,咯吱咯吱響的大門。。。

新嫁娘難得的傷春悲秋立即就被忙忙碌碌的現實擊碎。

嫁妝落定了,那陪房是不是該敲定了呢?

瑰意閣滿院子的人得帶去,桓哥兒幫忙找了十幾戶信得過的莊把頭當做陪嫁,管事、賬房都是現成的——賀太夫人把方福留下的人手送了過來,方皇后卻不太敢用,愁了幾天,六皇子解了燃眉之急——推薦了幾個知根知底兒的人手,行昭在旁邊兒另加了個人選。

“臨安侯府的張德柱,是白總管的徒弟,上回哥哥娶親,就是這個小管事給阿嫵帶的路,為人機靈能幹,說話兒句句在點子上,還曉得特意避開賀三夫人,不叫阿嫵與何氏當場打個照面——這個示好是最難得的。”

賀太夫人巴不得行昭和何氏掐起來,這個張德柱卻敢悖逆太夫人之意,如果是賀太夫人特意安插下的一步棋,那行昭也想看看這步棋能幹什麼。

方皇后點頭,把人都退了回去,點名只要張德柱,賀太夫人隔了兩天送來了張德柱一家的賣身契,行昭卻把他調到離定京百里之外的威河莊子上當管事,相當於流放。

行昭身邊兒姑娘家多,見多識廣的管事媽媽沒幾個。

黃媽媽算一個,可人黃媽媽是靠武力值和擅於唱黑臉兒取勝的主兒,可唱管院子管家總得有個唱紅臉兒的吧?

方皇后說了幾次想讓行昭把蔣明英帶出去,行昭態度很堅決,“。。。蔣姑姑跟在您身邊兒多少年了?您捨得,蔣姑姑捨得走嗎?阿嫵是成親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