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一定免費。今日之事林大人會幫忙查清楚,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其他不舒服的幾位就先在尋仙樓診治,諸位就先回,我就不一一相送了。”
有幾位客人又有些不適,讓人上樓喚了自家夫人,匆匆的離開了。只片刻,本熱鬧的尋仙樓就稱得上人去樓空,除去幾個追到後院的婦人。文夕看看一直僵立著的正陽,走過去一步道:“臉怎麼了?誰打的?”
常傑囁嚅,“我說石頭哥去了廚房,然後一位爺就甩了他一巴掌。我也,不是那意思。”
正陽臉上方才還是三道指印,這麼片刻就已經腫了起來,文夕抬手還沒碰到他的臉頰就被他一巴掌甩了開來。
文夕輕嗤,轉頭對幾個外人道:“你們先出去吧。”
陳俊搖搖扇子沒動,倒是另外幾個不敢多待,虛應了幾句就離開了。
文夕皺眉瞟一眼陳俊,對正陽道:“我倒還真有話問你,最近神經兮兮,對誰都愛理不理,誰怎麼得罪你了?”
正陽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瞪著文夕道:“就是你!”
文夕撇撇嘴轉到一邊去看桌子上的飯菜,拿筷子扒拉了幾下湯鍋。下面的炭還在燃著,湯鍋噗噗的冒著泡,散發出濃濃的肉香。文夕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雲秀上前要奪,被文夕瞪了回去。文夕看著正陽,見他還那般盯著自己,咬著嘴唇下巴都有些抖,喝了一口湯道:“這次鍋底熬了兩天呢,真是可惜了。”
文夕看了下桌子上的炒菜和冷盤,點了點那盤下去一半的菜皺眉對雲秀道:“乾煸芸豆?小菜不就只有簡單的幾個冷盤嗎?”
“這是其中一位客人提的。”
文夕扒拉了兩下那盤芸豆,咕喏道:“這菜二樓沒有上呀。”
“還沒來得急,中間大師傅忙著拌冷盤,因為這個提前沒說定,大師傅說就先上這幾桌。”
文夕心下嘆口氣,看了眼依舊氣哼哼的正陽道:“說吧,到底怎麼了?”
“你們就是我下毒了。”正陽攥著拳頭道:“把我交給官府吧。”
林知州從後面進來,看一眼正陽又看向文夕,文夕笑笑道:“不用查了,應該是”
“我就知道!”石正陽喘著氣大聲道:“我就知道你們殺人殺慣了,根本就不會真心對別人好。”
這般一喊他眼淚倒是先下來了,可偏就不願意讓人覺得自己哭了,狠狠的抹一把臉抽著氣道:“我對自己說你是好人,可你和那個皇上是一家人。我爹說過,男人要能輸得起。他輸了,所以死了,連我和我娘都不要了。魏恆能贏,還是為了狗皇帝贏的,不照樣讓他滅了老婆孩子?他就是一孬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給我爹舔腳指頭都不配!”
文夕驚道:“你說什麼跟什麼呀!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誰說的,要不是你們,我爹也不會死,我娘也不會死。要不是管家帶我跑得快,我就也死了。你們打仗打仗,就為了搶一把破椅子,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你殺我全家,又來裝好人。我才不要人可憐,就是我下的毒,怎麼沒毒死他們都。你也殺了我呀,殺了我就算是滅門了,乾乾淨淨!”
正陽大瞪著眼睛,似乎又看見小時候滿院子亂跑的下人。僕人搶著東西要逃,就連帶著他的奶孃也去收拾細軟去了,沒人照看他。他嚇得不敢哭也不敢叫,搗著短腿去孃的房間找她,推開門卻看見掛在房樑上的母親。白布條中間打了個結,一直拖到地面上。他什麼都不懂,抱著孃親的一雙腳還不敢放聲大哭,驚惶的看著門外被幾個兵擒住拴住雙手的下人偷偷將臉埋在母親冰涼的雙腳間。後來管家偷偷溜進屋子,硬是掰開他的手,抱著他從府裡側牆掏了一個洞跑了出去。
記憶有些亂,再後來,他也回憶不起來那個管家去了哪裡。自己被倒了幾次手賣到了桐城,最後成功跑出來,跟著一個老乞丐一路走到了平城。他記憶裡爹孃的模樣都有些模糊了,卻記得管家離開時的那句話,若是好皇帝,怎麼會忍心讓天下生靈塗炭,這一戰,要死多少人吶。
如今平穩下來,平城似乎也是一片祥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過的一點也不好。平城表面再繁華,還是有他們這一群吃不飽穿不暖的小叫花子,還是會被那些富貴人嫌棄的踢來踢去。他本該有爹孃疼有人寵的,可他只是跟著奶孃多睡了一會兒,醒過來就什麼都沒有了。爹孃和家都沒有了,連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留下。好幾次冰天雪地裡和幾個小乞丐擠在一起他都在想,他是怎麼從一個錦衣玉食的小公子變成乞丐的呢?身上的衣服好臭,若是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