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西門緩緩地俯身,像羽毛墜落到紋風未動的湖面上,又像和煦的微風掠過樹上的嫩芽,無比輕柔地吻了吻類溫暖的唇。
淺嘗即止。
果然,曾在路途中聞到的清香源於類的身上呢。
“在做什麼美夢呢,類。”
喃喃低語著,又酸又甜的滋味湧上心頭,西門拉著類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
只是,猛然間想到作為引起這場騷動的元兇——類在此刻反而是睡得最心安理得的一個,便忍不住惡從膽邊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來,肆意地揉撫那看上去滑膩的頰。
果真是手感極佳。
這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讓類感覺到不適。
類含糊不清地‘唔’了一聲,如畫的淡眉不悅地蹙起,往反方向蹭蹭,好將臉更深地埋進軟綿綿的枕頭裡,試圖避開騷擾的源頭。
這本能觸發的躲閃舉動落在始作俑者眼裡,顯得軟萌至極,反而激起了西門搗亂的興致。
於是可憐的類在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始終被兩根惱人又彷彿無所不在的手指鬧得不得不翻來覆去,睡都睡不安穩。
他正幼稚地玩得高興,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有事?”
西門斂了笑意,溫柔專注的目光變得凌厲,深如寒潭,扭頭面無表情地看向門口。
“打擾了,少爺,我們在客房的地板上發現了這個……”
“進來吧。”
在外面輕聲解釋完,得到允許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低眉順目地將托盤推送到西門面前,隨即九十度鞠躬,悄悄沿原路離去。
整個過程中,不敢與他對視。
門再度被闔上的時候,西門的神色稍稍和緩,這才拿起了托盤裡放置的那碎得亂七八糟的手機殘骸,捧在手心裡,仔細端詳。
他自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認出了這是類的手機,也能判斷出這起損害事件純屬人為。
不由得有些好奇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能把向來雲淡風輕的類激怒到這個程度?
會氣到把手機都摔了,這可非同小可。
或許類失眠多少也跟對方有關係。
抱著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他把碎片裡的芯卡取出,吹拂幾下,塞進自己的手機插槽裡。
只不過開機介面才剛剛消失,一通電話就火急火燎地打了進來,時機掐得極準,像是早就預料到他會在這時候開機一樣。
做賊心虛的西門被驟然響起的鈴聲嚇了一跳,眼見著上面跳動的名字是‘阿玲’,他猶豫了片刻,終究是硬著頭皮接了。
“類!!你總算接電話了,”美作的聲音在那頭傳來,滿滿的如釋重負,甚至連確認一下對面到底是不是類的慎重都沒有,劈頭蓋臉地就一頓解釋:“你千萬別誤會,慧香她是我姨母的長女,昨晚剛好來我家做客,平時很愛跟我開玩笑——”
焦急之情可見一斑。
“阿玲,是我。”
西門笑著打斷了美作的話。
如果這時候有人坐在西門附近的話,就會毛骨悚然地發現,他的笑意根本沒透到暗沉的眼底,淺得只在聲音裡做出些許假象。
美作沉默了一瞬,尷尬地說:“啊,是總二郎啊。”
西門略帶得意地回答:“是我。有事嗎?”
美作振作起來,問道:“類呢?他的手機怎麼在你這裡,我確定沒有撥錯號碼。”
“類啊,他還在睡覺。”刻意避重就輕地敷衍了過去後,西門輕描淡寫地撒著謊:“昨晚他突然來我房間,看上去很不高興,原因又不肯說,居然是阿玲你惹了他呢。”
太讓人不愉快了。
打腫臉充胖子的西門一邊駕輕就熟地演著跟類關係突飛猛進的戲,一邊在暗地裡咬牙切齒,氣得心肝陣陣生疼。
威脅性最大的情敵竟然不是一直以為的阿司,而是深藏不露,實則假正經,表面上是為大局著想,還試圖糊弄自己跟他一起維護f4關係的阿玲。
——類明明答應了住在他這裡,卻在半路就不耐煩應付下去,拋下他回房。
他本以為類是累了要去休息,很體諒類才被阿司不知輕重地欺負過,難免身體虛弱,剋制著不去打擾。
孰料類一消失在他視線裡,就急不可耐地打電話給阿玲。
也不知道兩人暗通款曲多久,又是怎樣被阿玲的甜言蜜語打動,談情說愛。
甚至還會為阿玲跟女人在一起的事情吃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