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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發呆。

“喂、喂!你傻啦?”連憐對蔣衛的狀態很不滿,她正嘴邊粘著飯粒在陳述自己關於如何建設一個強國的“偉大”構想,可對面的傢伙竟敢不認真聽!

男人回神,抱歉笑笑,繼續扒飯。他又看看有些寂寥地低頭吃飯的梁雨,尋思找個機會完成琴歌的囑託。

飯畢,幾個女孩都去忙了。蔣衛閒了會兒,問了府中藏書的地方去找梁雨。

侯府的書閣不小,蔣衛進了門見到的卻不是梁雨而是一個清秀的年輕人。那人向他躬身一禮道:“主上駕臨,不知何事?”

這個年輕人有一種飄逸的氣質,細目寬額又是非常聰慧的模樣。不過蔣衛怎麼看都覺得不太順眼,甚至還有一種憋氣的感覺。對了,是那眼神!男人想,這不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眼神:那眼裡甚至帶著一種戲謔,彷彿在看某種低階動物蠢動的樣子,就像人看耍猴子一般。不過這眼神藏得很深,普通人還是很難察覺的。

蔣衛明白自己碰上了一個有意思的人,他道:“二夫人可在?”

“夫人帶著婢女在國史閣看書。”

蔣衛沒注意梁雨是帶著婢女來的,這下想找她聊聊的打算也不成了。但蔣衛毫不失望,他現在更想了解一下面前這個有趣的人物。

“你是……?”

“主上之病尚未痊癒啊,臣下太史卿盧裕。”

“太史卿?”蔣衛聽琴歌說過,這個時代太史是負責記錄各種大事然後整理成史的,是天子、諸侯都有的屬官,屬於爵位高卻沒有實權的那種人。一般小諸侯國太史往往還身兼記錄諸侯家史的責任。他想了想:“我欲一閱家史,汝可知在何處?”

“不知主上欲觀何部?”

蔣衛道:“汝寫的,可觀否?”

這年頭並沒有上位者不能看關於自己的紀錄的規定,盧裕笑道:“自無不可。”引蔣衛坐下,喚人上茶,自己轉身取史。

不多時盧裕捧了幾冊書卷回來,蔣衛邊飲茶邊拿了一本隨意翻看,腦子裡則想著如何考較一下這個盧裕。這不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到紙——他的臥房和廳堂裡就有一些字畫,不過書本倒是第一次見到,他饒有興致地翻著淡黃的紙張,瞄見一段文字:

“……祥成九年七月初六,上游獵,觀鷹擊長空,興起欲飛。乃效鷹姿,臂插鵝翎,振之疾也。然事不成,卻換鷹翎,仍不成。思之,大悟曰:‘禽鳥無衣周身皆羽,吾不及也!’乃裸身粘羽……”

蔣衛看到這兒“噗”地一口茶噴出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盧裕會用那種看耍猴的眼神看自己了,那位“蔣衛”也太誇張了點吧,插了一胳膊羽毛就想飛?不行還**粘了一身……無敵,絕對無敵……

蔣衛瞄瞄微笑的盧裕,僵笑兩聲:“嗆了。”他渾身難受,畢竟知道“自己”曾經做過這麼丟臉的事還被記錄下來,這正常人誰能當成無事般輕鬆?他冷汗津津繼續看下去:

“……又曰:‘鷹之翔,前躍數丈,後爪強直,乃御風而行。吾應效也。’乃建高臺,欲躍起其上。大夫人阻之,不聽。臺成,上躍之,張臂挺身腿足後抑,果成!然飛數丈,其落急也!幸上勇武過人,落於臺下,身竟無恙。

其行不成,上百思不得其解,偶視下陰,大悟驚呼:‘多一物哉!’欲去之,視三夫人,終不捨,回城……”

蔣衛腦中出現一個粘了身羽毛的光屁股傻X,跑到臺子上母雞般跳了下來;摔個半死後,抓耳撓腮想了半天,看看下邊,一臉驚歎地說“原來多了個東西”……無念,他已經沒有勇氣再看下去了,甚至都不敢想讓三個女孩看到會怎樣。“那個‘蔣衛’不是普通人,的的確確是個‘鳥人’!”好歹他沒自宮,不然蔣衛現在肯定也做不了什麼侯了,直接當太監鳥。

在商場上磨鍊出面皮的蔣衛,現在也可以用“臉紅得像個大蘋果”來形容了。他顧不得再想考較盧裕的心思,大汗淋漓地隨便交待兩句,拿著那幾卷家史就狼狽地跑了。

回到臥房,蔣衛把門關嚴,取出家史就想毀屍滅跡。但他轉念一想:“這又不是自己,不如看看再毀去,應該蠻有趣的……”於是翻到剛才看的地方繼續讀下去。那已經是章尾了,按照史書慣例,史官一般會留下一些評論:

“……太史曰:‘思神農嘗百草,百草豈皆益耶?其毒、不藥者豈可避之呼?嘗之警後人,豈無用呼?上之行正如神農嘗百草之毒者,警後人莫效此也!又或,如上去其多之一‘物’,豈知其定不成翔呼?偉哉斯人!’”(譯:太史說:“神農嘗百草,那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