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時,她聽到一個壓低的尖細聲音,“背夫行那事,還這般神定氣閒著……”
聲音若有若無,不是仔細聽還聽不見呢。
馮宛不想在這事上與她爭持,畢竟只要開口,怎麼說都是醜事,便理也不理地回到自已房中。
馮宛跨入了自己房中,房門一關,她便冷冷笑道:是啊,我就是神定氣閒,別說現在與衛子楊沒有什麼,便是與他真有了什麼,我也會這般神定氣閒!
……前一世,她曾以賢妻的最高標準來要求自己,可她得到了什麼?這一世,她放不開那是被本性所拘,可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她是絕對不會自責的!趙俊,他不值得她自貴!
馮宛回到房中,依舊練了一會字,讀了一會書。
這個時代,書藉實在太珍貴太珍貴了,縱使馮宛把自己能看到的每一本書中的每一個字,都嚼爛了讀,讀爛了嚼,也總覺得不夠,遠遠不夠。
就在馮宛輕細溫柔的讀書聲靜靜響起時,一陣瓣步聲傳來,弗兒喚道:“夫人?”
馮宛恩了一聲。
外面卻是一陣沉默。
好一會,弗兒低著頭慢慢走來,走到她面前,弗兒朝著她重重磕了一個頭,泣不成聲地說道:“夫人,我母親她,過逝了。”
相對於弗兒的悲傷,馮宛的聲音是同情憐憫中,帶著淡漠,她嘆了一聲,道:“可憐的弗兒,死者已逝,你當節哀才是。”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弗兒便是啕啕大哭起來。
她伏在馮宛面前,這般扯著嗓子放聲大哭,竟似是被馮宛一句話激起了所有的悲傷愁苦。
她哭得這般響亮,這般聲嘶力竭,這是一種把馮宛當成了最近的人,那種放無防備,毫無掩飾的真傷心。
聽著弗兒的哇哇大哭聲,馮宛眨了眨眼,有點呆了。
說真的,她還真不明白,自己倒底是哪一點讓弗兒這麼認真,這麼放肆的相信了?
尋思了一陣後,馮宛的眼前,恍惚間出現了她過逝多年的母親,母親那時已然病重,她握著她的手,不放心地說道:“宛兒,你雖然看起來聰明,奈何心太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宛兒你也是一樣啊……”
直過了良久,直聽到弗兒的哽咽聲漸漸止息,馮宛才溫和地開了口,“弗兒,你可想回家?”
弗兒的哽咽聲一止。
她連忙搖頭,沙啞地說道:“夫人,不用。”
說到這裡,她擔心夫人怪自己薄情,忙又說道:“弗兒便是回去了,也幫不上忙……幸夫人仁慈,弗兒才敢這樣哭一場。”
她拭著眼淚,聽到外面傳來的婢妾們地問詢聲,訥訥說道:“夫人,剛才弗兒放肆了。”
你是放肆了。
馮宛也不想安慰她,她端起漿水,慢慢抿了一口,垂眸想道:接下來,你父親就要入獄了,還有你那兩個已經成年的兄長,也處處要用錢。弗兒,這人世間的愁苦,本是無窮無盡的。你以為你應該得到我的幫助麼?可在這世間,沒有人幫助,才是人生常態,我會在這裡,看著你灰頭土臉的過活!
馮宛沉默了一陣後,把杯子輕輕一放,淡淡說道:“出去吧。”
……“是。”
弗兒直到退下了,還睜大一雙浮腫的淚眼,向馮宛看來。她的目光中,有著不曾死心的希翼,也許,她還在等著馮宛的不忍心。
這一個晚上,趙俊沒有回府。
第二天,馮宛還在府中,便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她連忙坐上馬車出了府門。
一到街道上,一種緊張肅殺的氣氛,便籠罩而來。街道上,不時可以看到急促奔行的軍卒和全勇武裝的將士。
馮宛看了一陣,說道:“去西街。”
“是。”
西街上,有嫵娘開設的三家糧鋪。此刻,糧鋪鋪門大開,掌櫃和小二都悠然地守在櫃檯前,有一下沒一下的閒聊著。
不止是他們,別的店鋪也是一樣。
畢竟都城承平多年,畢竟這種時代,時不時地發生戰事,那是極正常的事,沒有人會大驚小怪了。
馮宛坐在馬車中游了一圈,令馭夫駕著車回到了趙府。
一入府,她還沒有下車,弗兒便叫道:“郎主,夫人回來了,夫人回來了!”
趙俊回來了?
馮宛掀開車簾,走下馬車。她剛走出兩步,趙俊已從書房中一個箭步衝出,他衝到馮宛面前,伸手握著她的手腕,一邊朝書房拖去,一邊埋怨道:“怎麼才回來?又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