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幽深的眸子裡,是無窮的征服欲,絲絲的濃情和……一縷的的無奈。
我閉上了眼睛,不想去看那玉面修羅。
沙啞的低吼聲傳進耳中,“你就這麼抗拒本王嗎?”
沒有說話,也沒有掰開眼皮。你的衝動,不能令我不抗拒。
“你就對夜奕如此死心塌地嗎?”他的聲音驚怒交集,帶著一絲絕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既誤會到底,我又何必去解釋。也好,免得納蘭蒙上不白之冤。
冰冷的唇瓣粗暴地壓在我的唇上,惡魔的牙齒在我的貝齒上磨擦著,霸道的舌頭強行撬開牙齒的圍牆,長驅直入,無盡地索取著,彷彿要吮盡我的一切。
直到我快要窒息了,他才倏然放開,我睜開眼睛,順勢倒退了兩步。
他冰冷的眸子燃燒著濃濃的怒火與*,逼近身前,沉聲道:“本王到底有什麼不如他?”
我強壓下心裡的恐懼,輕輕道:“他,不會逼我。”就算是夜奕,他把我當成了他心愛之人,從不逼我。唯一一次惡言相向――也就只有離開前的那一次。
本是平淡中肯的話,他卻聽得勃然大怒,咆哮道:“他把你當什麼了?為什麼你還是這般惦念他?”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平王爺,你還要一廂情願到什麼時候?你所謂的惦念,從來就不存在!''
第六章 濁浪淘沙 (4)【三更…
果然,他把我的話當成了“欲蓋彌彰”。“本王應該拿面鏡子讓你瞧瞧,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溫柔、掛念,一副說起老情人的樣子!”
我緩緩的搖了搖頭。他,還是執料不悟。
他所謂的愛,太膚淺,連夜奕對清琴的愛也不如。他只願意佔有――而且是全盤的佔有,卻不願顧及我的感受。一目認定了某個假想“情敵”,便會執著的信下去,儘管,事實並非如此。
“小璇……為什麼,你的心,不曾有過我一刻?”他的聲音軟了下來,“我在你身上烙下了我的印記,可是,為什麼,小璇的心裡仍是沒有我?”
我輕輕笑了起來,嘲笑他,亦是嘲笑我仨己。“你太不瞭解我了。我不會因之你像玩妓~女般玩了我一夜就會需要你對我負責。我更不會因此而愛上你,平王爺。”
我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曾有的一點好感,都隨著他的霸道無理,慢慢地消去。
身邊的空氣倏然變得陰冷,這冽的氣場包圍他和我。
良麼,他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氣場消失。
我睜開睛,看見的是他黯然的眸子。他是被我的無情傷到了嗎?也罷,他傷了我,我亦傷了他,彼此也……互不虧欠了吧。
“浪淘沙舍……還是更名了罷。”我幽然笑嘆。
“你當要如此絕情?”
“我本無情,何來絕情一說。”我偏過了頭,不敢去看。我怕,我看了,便會恨他;亦怕,我看了,更會原諒他。
“好,好,迤。”他說了三個“好”字,縱聲大笑,走出西樓。
浪淘沙,淘的是沙,還是心?簾外雨潺潺,潺的是雨,還是淚?
獨自莫憑欄,別時容易見時難的,是江山,還是美人?
浪已濁,沙已粗,濁浪淘粗沙,傷的只是彼此。
第七章 零落鴛鴦 (1)
翌日,夜朗便解了我的“禁足”。但我真正踏出西樓,卻是淤青盡去之後。
剛想進宮,卻被王府門前的侍衛擋下了。他終是沒有解除我的禁錮。
他一直沒有再來西樓,蝶妃也沒有再來,想是被那日的夜朗嚇跑了。
如此,我便日日待在王府中,每日練功,閒時研究一下醫藥,偶爾望著那株梧桐,呆呆出神。
時間就這樣從指尖流逝,踏入初夏,宮中來了聖旨,萬壽節家宴,宣平王及昭惠郡主入宮赴宴。
夜朗接了旨,只對我說了一句:“好生準備罷。”
他對我冷淡了不少;我也只是淡漠的點了點洲。不想再傷害彼此,冷漠才是最有效的方法罷。
我轉身向大廳外走去,只聽夜朗道:“今晚蘭兒陪本王進宮吧。”
蘭妃嬌媚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妾身遵旨。”
我心中一凜:皇宮宴會,即便是家宴,也只有正妃末能參加。今夜夜朗要帶蘭側妃同去,是什麼意思?
加快了腳步。也罷,夜朗的心思本難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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