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在旁觀戰沒有出聲的蘭妱大嫂平氏終於出了聲,她道:“給父親看病的馬大夫還沒有離開,良媛娘娘若不嫌棄,不若就先進屋讓馬大夫給您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蘭嬌是看不上那馬大夫,可她現在這副樣子,不處理可要怎麼回東宮?也唯有先讓那馬大夫先看看了。想到這裡她真是恨不得把蘭妱撕成碎片。
蘭妱母親孟氏也已經過去了蘭妱身邊,喚蘭妱先進屋坐下再說。
不多一會兒,滿庭院裡的人就都移到了堂屋。
就是蘭妱父親聽說了外面發生的事情,放心不下,也讓人扶著到了堂屋中。
堂屋中一邊是蘭二叔蘭二嬸圍著馬大夫給蘭嬌看診,馬大夫已經開了消腫的藥方讓人去抓藥,又在自己藥箱裡尋了藥膏讓蘭嬌的丫鬟給她搽藥。
另一邊蘭妱坐下,卻是沒理會蘭嬌和蘭二叔蘭二嬸等人,看見自己父親問候了他幾句身體,便將目光移向了自己的母親孟氏,慢條斯理道:“阿孃,先前你在院子裡說,阿爹顧及兄弟之情,不許您提當年之事。現如今女兒瞅著,我們這一房和二房彼此之間怕是也無甚兄弟之情可言了,有什麼事,阿孃您就直接說出來吧。”
她現在連“二叔”這兩個字都不想吐出來。
“妱姐兒,你這是怎麼說話的?”孟氏尚未答話,一向老實的蘭二叔卻是怒了。
他漲紅著臉,似乎忍無可忍道,“妱姐兒,你祖父祖母只有我和你父親兩個,我們兄弟這麼些年互相扶持,一向兄弟情深,如果不是因為你,如何會鬧到這種程度?你,你就仗著嫁入了高門,歷來都瞧不起我們,瞧不起你堂妹,現在你惹了殺頭的禍事,我為了大哥侄子,勸他們和你撇清關係,又有何錯?可你卻帶了人過來又打又殺,更用心惡毒的毀了你堂妹相貌,我們老蘭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不知廉恥,不仁不孝,心思狠毒的東西?”
說到這裡又把頭轉向蘭妱父親,道,“大哥,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肯把她出族嗎?大哥,當年你們為了她,拋下父親母親在老家,現在也要為了她,就不顧全家的死活了嗎?”
蘭妱一直以為這二叔一家最會扭曲是非,顛倒黑白的是自己二嬸,現在才發現,自己這個二叔平日裡最是木訥老實,卻原來也這般能說啊。
她沒出聲,她現在可動不得氣,不到最後一錘定音是懶得和他們作口舌之爭的。她等著看他們還能說到什麼程度,同時也想看看自己父親的態度。
蘭父被蘭妱的母親孟氏扶著,聽了蘭二叔之言就氣得咳了好幾聲,喘息了好一陣才道:“多德,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怕妱姐兒連累了你們?此事我已經問過恩庭,他說依大周律,罪不及出嫁女,同樣的,出嫁女夫家之事,亦不會牽連到孃家。阿妱是我的女兒,是什麼樣的品性我也最清楚,你們既怕她拖累你們,不想認她這個侄女,那麼我們就去府衙,做個分戶書,從此以後,你我兄弟雖名為兄弟,但實際卻再無任何瓜葛。”
“大哥!”
蘭父擺了擺手,阻止了蘭二叔,續道:“多德,當年我和你大嫂離開老家,家中所有田地房屋財產都留了給你,父親母親過世,他們的東西也都留了給你們,我們分文未取,這麼些年,你說侍奉父母,我每年也都會給你寄幾十上百兩的銀子,雖然現在你們可能覺得看不上,但卻是我這邊節衣縮食,能拿出來的所有銀子了。”
“哎呀,大伯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既然是您拿出來的所有銀子,那您這個鋪子和院子,這樣的家業,幾千兩的銀子,怎麼眼睛都不眨就買下來了?”原先一直在照看著蘭嬌的蘭二嬸突然插言道。
孟氏聽言剛要斥過去,卻是一把被蘭父給按住了。
他冷冷的掃了蘭二嬸一眼,卻是未理會她,又看向蘭二叔道:“多德,你心裡可也這般想?”
蘭二叔臉色難看,搓了搓手,道:“大哥,你說這些舊賬做什麼?說起來那些錢你是孝敬父母的,可不是我們落下了。你知道父母每年請醫吃藥,那些銀子可不夠使的,就是我們這麼些年自己賺的錢也都貼了進去,要不然我們過來時怎麼會身上根本不剩什麼銀錢?”
蘭父聽言心中愈發失望。
他們身上為何分文不剩?他們這麼些年賺了什麼銀子?在老家,不過就是靠祖上的薄田和他們寄過去的銀子過日,還要過有奴僕使喚的日子,還有侄子恩林和侄女蘭嬌,也養得跟少爺小姐似的。
他聽馬大夫說自己是中了毒才氣血攻心,原來是再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會下這種毒手,可此時,他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