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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從老屋回來,確切地說應該是從張大爺家回來,已經是夏夕失蹤的第七天。雖然沒有扼殺宿命的操控者,但隱約知道了事情的整個來歷和相關的背景,心理逐漸舒坦。而由於某種程度上的侷限性,煢拓的死和夏夕的失蹤依舊是個迷。站在窗前望著外面,一隻手放在窗臺,我喟嘆一聲開啟罐裝啤酒大口大口地飲進胃裡,六月炎熱的空氣中充滿酒精的味道,生活像啤酒泡沫般糾結起來。

預言四:

二零零六年六月二十日。海邊。她會看到一艘快要靠岸的船,尚未展開的帆已經漲滿了風。在海岸的迷霧裡,她的頭髮在風中飄逸。凌晨一點的月光被迅速流動的雲層覆蓋,白色的建築物呈現黑色的輪廓。她站在房頂邊緣,腳尖接觸地面。她的嘴角上揚,身體向外傾斜,逆風墜落,你的愛情隨即死去。

第四則預言我反覆看了三次,將它的描述逐字逐句地輕聲唸了出來。心被懸空的感覺從對書面上的理解直接被我親身體會。我能清楚地意會到字面上的她指的就是夏夕,可是她怎麼會到海邊,難道她回到了她的家鄉,可那只是她小時候呆過的地方,她一個人為什麼會去那。我現在處在內陸城市,面對著即將死去的夏夕束手無策。《灰之預言》上的文字在我腦中飄蕩,不斷地拆散又組合,最後拼湊出一個紅色的畫面,夏夕在畫面中墜落,她柔弱的身軀在風中顯得輕盈飄逸,我清楚地回想了一下她消瘦的臉頰上,始終帶著鬱鬱寡歡的微笑。在身體與地面接觸的那一瞬間,畫面的色調顯得更加殷紅。我崩潰地抱住頭,遏止自己停止想象。

可是夏夕,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放開,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四'

更晚的時候我衝完冷水澡,習慣性地開啟電視,夏夕失蹤的前五天時間裡,我每天夜裡都是在電視機前度過的。電視機裡幾乎每個頻道都會重複一次東南部沿海有關臺風的氣象預報,今年的颱風比往年的稍早,颱風以風速每小時210公里侵襲浙江。閩浙兩省開始做好防颱防汛工作。

半夜大汗淋漓地醒來。夢見自己在一團漆黑中痛苦掙扎著慢慢地死去,雖然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夢境,但是這次不一樣,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夢也還是沒完,依舊繼續。這是夢最可怕的地方。醒後喉嚨幹得沙沙直響。去廚房開啟電冰箱門。冰箱裡面的奶牛和純淨水早已喝光,但當時意識不到,一邊覺得納悶,一邊開電冰箱門。只見電冰箱裡漆黑漆黑的,照明燈熄了。以為是停電,把脖子伸了進去。可是沒想到從電冰箱裡倏地伸出一隻手,抓住我的脖頸。是一隻死人的手。那手抓住我的脖頸,以極大的力氣把我往冰箱裡拖,我極力反抗,喘氣聲充滿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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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之預言 第三章(5)

午夜,他就這樣坐在我了我的身旁,以白色的眼球瞪著我的臉,蒼白的面色,消瘦的臉頰,他看起來比我第一次見到他時要瘦多了。我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因為做夢的時候我不會聽見耳邊蚊子的稀碎的聲音,不會聞到床邊藍莓果醬的香味,甚至不會在和他對峙時感觸到他冰冷的肌膚,但這的確是夢,或者說我已經分不清哪個才是夢。我沒有了剛剛過多的恐懼,我攥緊雙拳,目不轉睛地盯視。他緘默,眼睛沒有眨過一下,黑眼圈愈加濃重。我漸漸在他身上嗅到了自己的味道,儘管他沒有生命的氣息。我這樣想到,原來他就是我,原本是我自己的一部分意識,,但出於某個原因他從我肉體內抽離,分裂出來,可是這想法太扯淡了。

你為什麼要殺我?我先開口,以質問的語氣跟他說。

他光著腳走到衣櫃面前,從底部拿出被衣服壓住的《灰之預言》,翻開其中的某一頁,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書的一角,緩緩地將頁面朝向我,封面朝向他自己,整個過程他的雙唇禁閉,沒有說話。上面出現的字,都是我和他不願意看到的。

規則四:

這如同遊戲,當從你開啟《灰之預言》的那一刻起,你便要完全遵循它的規律和指示作出行動,宿命是無法改變的,如果你非要打破原先定好的預言,改寫命運的軌跡。那麼,你付出的代價是,你不僅在七天後死去,而且你的靈魂也要永遠隨肉體蒸發。

我沉在床上,蜷起身體,沉入短暫而深穩的睡眠。天空、街上,還有這個房間裡,都好象染上同樣潮溼、陰暗的灰色,沒有任何看起來比較顯眼的地方。起床時,作為我的靈魂的他已經離開房間,或者說已經離開我的夢境。《灰之預言》在床頭攤開,規則四上面的文字沒有褪去,字跡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