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也行。小主人,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洞穴裡住著蛇王,趁著現在這堵牆損毀得還不是很嚴重,還能修復的情形底下,先將這個平樂給扔進去喂蛇,而後再把牆給修補好了,這才是正事。”
顧竹寒神色不變,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來到平樂郡主面前,只見她形容憔悴,有一隻眼睛蒙著重重紗布,一張俏臉早已失去了往日那般豔色,整個人落魄萎頓得很。
然而她一看見自己的到來,瞪圓了另外一隻沒有瞎的眼睛,眼神怨毒刻薄,巴不得在下一刻就撲上前來將顧竹寒給殺死。
顧竹寒冷笑一聲,無視她恐怖的眼神,“郡主想不到你也有這一天對吧?我不殺你,不利用你一番總覺得對不起自己。”
她說著,轉頭看向銀闇:“能不能找到郡主府裡的虎符?”
“寒,你的意思是……?”銀闇剎那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底閃過一絲亮光。他立即吩咐手下去搜,既然平樂繼承了西南大將軍的權力和封地,那麼虎符定必在她府中。
“是,沒有錯,”顧竹寒讚賞地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平樂郡主,“你不是很喜歡小玉嗎?但是小玉被趙池陷害下了牢獄,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你的緣故,你覺得你是不是應該要做一些事情來挽回一下?不過,平樂郡主傷勢甚重,很應該在府邸裡好好休養,這些粗重功夫就留給我做便可以了。”
她一番話說得振振有詞卻偏偏又厚顏無恥,逼得平樂郡主都忍不住激動大罵:“顧竹寒你這個賤蹄子,戳瞎了我的眼睛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搶我的兵權?!為什麼還要以我的名義去做這種鋌而走險的事情?!”
“那是因為你欠我和小玉的。”顧竹寒微微俯下身子逼近她,雙眼明豔泛出寒光,僅僅離她的臉頰只有三寸的距離,聲音冷而沉寂,“郡主,我這樣做其實是為了保住你的性命,若然你真的喜歡成為蛇肚裡的食物的話,那麼也是可以,但是,營救小玉的事情我不會放棄。”
她說出這麼一番話的目的其實很明確,你平樂郡主死或不死,她顧竹寒都是要取你虎符去勤王。她有預感,顧玉駱這次如果大難不死的話,他除了會對付趙池之外,肯定會對付平樂郡主,原因無他,她是因著平樂郡主而差點死在無底黑洞裡,雖然後來誤打誤撞有了奇遇,結識了柴九,知道了一系列事情,可是這並不能阻止顧玉駱的報復。
她這樣做並不是心慈手軟,而是覺得有一個平樂郡主在,即使顧玉駱不會娶她為妃,但是她手上的權勢還是為他所用的,這樣,即便他日後登上了國主之位,要剷除異己的話那也方便容易得多。
所以,她才留下了她的一條性命。
柴九雖然不知道顧竹寒和祈風裡眾人有什麼恩怨瓜葛,但是他卻從顧竹寒的行動之中看出了這個女子精細謹慎的籌謀和打算,大諾遺孤若然是這種人才的話……那麼,大諾的復興也是指日可待了。
是以,他由此至終並沒有作聲,而是在旁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銀闇成功讓下屬搜出了平樂的虎符,十萬兵馬的虎符到手,再加上西南大將軍生前的積威,顧竹寒理所當然可以名正言順去宮裡救出顧玉駱。
這也是……她對顧玉駱最後的一份補償,以他現如今的形勢和處境,他是必須要登上國主之位才能生存下去,而且,祈風的國主之位他也是應得!
顧竹寒一把從銀闇手中接過虎符,而後對柴九說道:“柴大叔,記住我在裡面和你說過的話語,希望下次我們能夠再次見面!”
她說罷,翻身上馬,看向沉沉天際,眼底情緒翻湧無邊,銀闇在她身側看著她眸中浮現出一些細碎浮光,從她千千萬萬的思緒之中看到了一絲名為“解脫”的思緒。
他忽而覺得心中一痛,早已入侵於骨髓的寒毒控制不住就要發作。他身上還戴著顧玉駱給他下的禁錮,這段日子以來只是憑藉自身的修為將寒毒給壓了下來。可是,他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
顧竹寒端坐馬上,似乎察覺到他的異樣,她策馬靠近他的身旁,問道:“是不是玄鐵裡的寒氣發作了?”
“我沒事。”銀闇當即否認,他的表情依舊是木訥的,看不出絲毫情緒的,可是顧竹寒卻知道他現下肯定是強弩之末,因為他在三國地界裡為了保護自己,所受的傷不比自己輕。而且,顧玉駱在魏王府對他做出那種事情,更加讓他的傷勢加重。
當下她便作出決定:“你不必跟我進宮了,我帶兵進去便可,你好好休養不要再這麼奔波。如無意外,今天晚上在祈風裡的一切應該可以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