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留下話柄,唯有囑咐算是紀府管家的繆可言,交代他怎樣做。
繆可言很認真地聽著凌徹的話,又接過凌徹遞給他的瓶瓶罐罐,最後快要等他接不過來的時候,凌徹才拿著一個黑色的瓷瓶,對他說道:“這個讓她快要好的時候塗臉上和手臂上的傷,會消除疤痕的。”
繆可言在黑暗之中並不是特別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他只是覺得平日裡魅雅風流的徹王此刻變得溫柔似水,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同一個人身上卻毫無違和感。
他接過凌徹手上的瓷瓶,又小心翼翼地藏好,這才問道:“為什麼殿下不親自給她?”
繆可言總不相信凌徹過了今晚之後會不再來看顧竹寒,畢竟他是說差不多傷好之後再塗。
凌徹卻是勾唇一笑:“怕忘記了。而且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可能會很忙,沒空過來看她。”
他說得意味深長,說完之後再看了屋中一眼,這才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離開。
梵淵並沒有進屋看顧竹寒,也是上了馬車便離開,梅開當然是死皮賴臉地跟著梵淵上車,整個梅家之中,他和梵淵的關係最好,於是一門心思打算在梵淵府邸裡住一晚,心中的疑問還未解決,他實在是十分好奇呢。
顧玉駱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自然是知道自己不能留在這裡,在屋中看了她好久之後,才一個人出來,繆可言知道他沒有坐馬車出來,立即安排人手送他回家,顧玉駱卻擺了擺手,讓繆可言給他安排一匹馬,繆可言看著顧玉駱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具體書院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又不是十分清楚,要想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經過的話,那唯有明天進書院調查。
當務之急還是要察看顧竹寒的病情如何。
銀闇始終沒有進屋看顧竹寒,繆可言都進進出出好幾回了,又是添火爐又是搬水盆又是安排人去煮粥以防她醒來肚子餓沒東西吃,他見銀闇一動不動站在屋外,不由問道:“銀闇兄,你不進去看看她?”
“不想。”銀闇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說出兩個字。
“為什麼?”繆可言奇道。
然而還未等銀闇回答,便有輕微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繆可言抬頭看去,但見葉空尋帶著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進來,那黑袍男子還背了個藥箱,一雙幽暗寂靜的眼從黑袍中透出,他看了繆可言一眼,便轉開了目光,看向他身側的銀闇。
“繆小哥,她怎麼樣了?”葉空尋帶著黑袍客來到繆可言身前,先探問情況。
“傷口已經處理過了,現在還在昏睡著,沒有醒來。”繆可言如實回答,又看了看葉空尋身旁的黑袍客,問道:“這位是大夫?”
“是呀,”葉空尋答道:“總歸是要請大夫來看看的嘛,不然落下病根啊傷疤什麼的可就麻煩了。”
“這……”繆可言略帶遲疑,他可不想顧竹寒女子的身份被更多人的知悉,葉空尋又偏是等這麼多人離開了之後才帶著大夫過來,總是有點奇怪。
“放心,沒事兒。”葉空尋知道他的疑惑之處,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帶著大夫進去。
銀闇還是守在門口,在看見黑袍客之後眼神微動,黑袍客看著他這個無情無緒更勝從前的模樣,暗歎一口氣,他對他說道:“你也一起進來。”
“我不進,我不想見到她。”銀闇破天荒地解釋道,聽他們二人的對話聲,像是在很早之前就認識那般。
繆可言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葉空尋既然說了這個黑袍客沒有問題的話,那就肯定沒有問題,他尋了個去廚房看粥的藉口藉機閃了,只留下三人在庭院之中相對而站。
“這不是你的錯。”黑袍客在燈影之下看他良久,才說道。
銀闇似乎被他這句話震了震,整個人後退了一步,他閉上眼睛,說道:“不,我沒有保護好她,我不夠盡責。”
“這不是你的錯,”黑袍客又重複了一遍,很顯然他已經從葉空尋口中得知詳細情況,“進來吧,看看她也好。”
銀闇仍舊站在原地,他遲疑了好久,才跟著黑袍客進了屋子,但是並不靠近顧竹寒,而是離她很遠很遠站著,然而他面具後的雙眼卻是一直盯著床上那道更顯單薄的身影。
黑袍客坐了下來,先把了把她的脈搏,又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她有點兒發熱,唯有從懷中掏出幾顆丹丸強行讓她吞下。他拆開了她手上包裹得十分細緻的紗布,當看見她手上二三十個大大小小的傷口時也不由嚇了一跳,可是待檢查過了傷口,發現處理傷口的人的手法十分老道之後,饒是是他,也忍不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