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的劇烈顫抖。忽而想起她自認是顧竹寒的良人,雖則不喜歡她和顧竹寒過於親近,但是自己這樣和她雙手交握不很像是一對戀人麼?
戀人……梅開這麼不經意地一想,臉上紅了一下,就想丟開黎致意的手,但是黎致意卻是抓得他死緊死緊,彷彿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將他給抓到自己的手中。黎致意其實是感覺到梅開的不自然的,可是她這次並不打算放手,她覺得顧竹寒在夢中有一句話說得挺對的,而她,似乎也有點過膩了這種四處漂泊的生活了,該是時候去走另一條路了。
房間之中,燈火通明,周遭再次恢復了深夜一般的平靜。
梵淵站在顧竹寒床前,高大清瘦的身影完全將床上女子包圍,僅是一月沒見,她比當初離開帝京之時瘦了一倍不止,那小小單薄的身子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她並沒有完全氣絕,鼻腔之中還有極度輕微的呼吸,他仔細地看了她一會兒,便坐了下來,眼風一掃,掃到她床頭有一封沒有拆封的信,上面寫著“紀寒親啟”四個熟悉的字。
☆、343。第343章 藍寶的真正主人
梵淵移開了目光,心中莫名苦澀,他伸手把她的脈,也沒有看見他當時贈給他的鹿骨佛珠,環視了周遭一圈也沒有看見佛珠的痕跡,是丟了還是轉贈於他人?
梵淵暗歎一聲,微斂心神,早已竄上他肩膀的藍寶嗷嗷低叫,看它的樣子十分委屈。
“主人,我都說了佛珠老早不在她身上了,不然我又怎會感受不到她的氣息?”
“我知道,我沒有不相信你,若然她真的是聽我話,我也不用尋她尋得這麼辛苦。”
梵淵這回並沒有偏袒顧竹寒,他之所以贈送佛珠給她,不僅因為佛珠是他多年來的貼身之物,他能憑藉自身的影響來感受到佛珠的存在,再加上藍寶的唾液有類似於趨吉避凶的作用,只需要透過某種秘法,將藍寶的唾液沾上佛珠,藍寶便能透過佛珠來感受到特定之人的氣息。
當然,這個特定之人只能是顧竹寒。可以說,藍寶是為了顧竹寒而生的,顧竹寒算是它名義上的主人,然而,藍寶真正的主人卻是梵淵。
是以,一旦佛珠離開了顧竹寒之後,它的唾液就不起作用了,梵淵也只能感受到佛珠的存在,其他的,就算通天如他,亦是無法感受得到。
所以才有了那麼兜轉曲折的去信經歷,一方面他是想確切知道顧竹寒的訊息,另一方面則是後來佛珠真的不在顧竹寒身上了,他不得不寫信給梅開從他那處明確得知顧竹寒的一切。現如今終於讓他看到了真人,心中感懷萬分,臉上神色卻是平靜異常,幾乎連唇角笑意都沒有變過。
“主人,我覺得你真的需要給點教訓這個歹女子!”藍寶想起梵淵這一路行來的艱辛,順景帝一道旨意派他去西北邊境應付蠱禍不是假的,那邊禍患實在是嚴重,以至於梵淵去到那邊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將蠱禍給鎮壓住,他甚至來不及一一視察那邊受難百姓的狀況,便騎了他最鍾愛的寒柳,當初顧竹寒在他入京時看見的黝黑大馬披星戴月地往東海處趕。大蔚邊境遼闊,東海在大蔚東南方位置,一西一東兩個極端方向,尋常之人若要跨越這通天東西即便是身騎西北野馬也是要不停換馬走過十天十夜才能堪堪到達東海,但是梵淵硬是用了六天五夜的時間趕到顧竹寒身旁,而且身上幾近水汽全無,除了眉宇間掩飾不住的風塵之氣外,乾淨得不似狼狽趕了那麼多天路的緊急。
但是一直伴在梵淵身側的藍寶卻是知道梵淵這一路行來的艱辛,時值盛夏,大蔚國土普遍州郡都步入了雨季,只要你一出門即使是帶上了雨傘也依然會被大雨淋溼,更不用說日夜兼程趕了好幾天的路。
然而梵淵卻是沾水不溼,硬是用內力將靠近自己的雨絲給擋在外面,不是因為他耍帥,要以完美造型出現在眾人面前,而是他要省下這些換衣穿衣的時間,早日出現在顧竹寒面前,確診她的情況。
梵淵在趕到來東海之前,在路上已經損失了八匹品種優良的良駒,其中有一匹便是由他自幼帶大,跟隨了他將近十年的寒柳。梵淵對萬事不感興趣並不代表他對自己的馬沒有感情,藍寶親眼看著那匹渾身黝黑正值壯年曾經不可一世的寒柳不甘死在梵淵眼前的時候,饒是它只是一隻狐狸,也無可抑制地感到痛心,它也分明感受到梵淵內心的震盪,不然又怎會真氣外洩,溼了長袍一角?
但是,他最後只能很輕柔輕柔地摸了寒柳的眼睛一下,說不出悲痛還是無情地道出一句:“你,好好安息。”而後又飛身而上另一匹馬,在大雨中絕塵而去。
藍寶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