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珀爾斯城方向飛去。
紅藍相間的翅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淡藍色半透明狀,粉紅色的光暈在羽翼邊緣流轉,拍動起來氣流更勁,一會兒,福雷·西恩已經變成了空中的一個黑點兒。
佛拉倫爾望著空中笑了笑,原來,那天半空中監視自己的是福雷·西恩,真後悔沒將他射下來。
摘下長弓月影,佛拉倫爾對著福雷·西恩消失的方向比了比,搖搖頭,又將弓箭收回了背囊。
“你為什麼要幫助他突破自身侷限?等他回到北方,我們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勁敵?”不知什麼時候,與小精靈打得不可開交的魔女海倫,折返到佛拉倫爾身邊,仰望著福雷·西恩的去向,不解的問。
“這個瓶頸早晚他自己會突破的,我不想殺了他,還不如送他個順水人情。”佛拉倫爾神秘地笑了笑,眼神裡充滿自信。
“可他在我父親那邊,你就不怕他們打過亞爾河來,顛覆掉南嘉摩屢缽!”
佛拉倫爾搖搖頭,伸手替海倫拿下了黏在頭髮上的幾根草絲,笑著說:“嘉摩屢缽立國,憑藉的不完全是武技。有一種比武技更重要的東西,支援著帝國的存在,我相信,我和他還有重逢的一天。阿蒙呢,你把他放到哪裡了?”
“我在這裡,救命,爸爸!”小精靈阿蒙終於聽到有人提起了他,連忙扯著嗓子大喊。
佛拉倫爾抬頭望去,只見小精靈阿蒙被海倫用咒語掛在不遠處的一根樹枝上,被他當作長槍的那支木棒正上下舞動著,一下接一下的打他的屁股。
珀爾斯城是連線平原和山區的重要交通樞紐,出了此城,向西南便會進入山地矮人們的棲息地。
矮人沒有自己的國家,歷代嘉摩屢缽皇帝,都將生活在帝國西南高山峻嶺中的矮人,視作自己的子民,雖然這些子民從來不對皇帝畫像鞠躬,但也從來沒有一個地方官員,敢到遍佈毒蛇猛獸的蒙特阿爾伯特山區上任。
可這並不影響帝國對山地矮人的熱情,為了向矮人們展示帝國的繁榮,帝國將阿米達平原上的所有財富都集中到了珀爾斯城。
距離城市十里,你就能感受到珀爾斯城與眾不同的繁華。
高大整齊的城牆,寬闊的青石馬路,乾淨的湖泊,彷佛是一幅沉睡的畫卷,靜靜地躺在天地之間。
唯一對這種和諧美感造成破壞的,是那些無業流民,在城外的垃圾場中,他們抱著鋪蓋卷,端著破碗,目光呆滯地等著天黑。
天黑了,他們就有機會在城門關閉之前混進城市,趕在下一次被治安官發現前,找到份低賤的工作,解決眼前的生存危機。
大白天的,福雷·西恩可不敢明目張膽飛進珀爾斯城去。
在高空盤旋了幾圈,他選擇城北的索菲雅湖做為降落點。
從千里眼中,他看見湖邊有一處空地,天氣太涼,湖畔還沒有遊客散步。
冬日的湖水清涼剔透,打在臉上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先用湖水洗乾淨衣服上的血跡,接著福雷·西恩開始洗漱。
由於自幼受到良好的教養,所以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他都會盡力保持衣冠整潔,縱使當年逃亡的途中,福雷·西恩也堅持了這一習慣。
刷牙洗臉對於他而言,有時候並不是為了乾淨,更多情況下,是對從前貴族生活的一種紀念。
突然間,湖水中出現了一雙憂鬱的眼睛,緊接著,心中警兆突生,湖面上彷佛有人影閃過。
福雷·西恩雙腿一蹬,迅速上竄,右手藉著躍勢抽出彎刀向後揮去,一道雪亮的刀氣,順著刀鋒揮動方向,將身後的蘆葦“嘩啦啦”砍倒了一大片。
多年來在生死關頭掙扎,他對威脅的感知遠遠比一般人敏銳,砍完這刀,身子已經飛起老高,半空中急速回頭,卻沒發現任何異常狀況。
偷襲者像清煙一樣消失了,此時水面上只剩下福雷·西恩自己的影子,一上一下地拍打著翅膀。
“難道是我的直覺欺騙了我?”福雷·西恩鬱悶地想。
在多年逃亡生涯中形成的直覺居然失靈了,看來武技層面上取得了突破,帶來的並不完全是好處。
幾分鐘後,福雷·西恩的身影出現在官道上,他身後的湖面又恢復了寧靜,水鳥又開始在泥沼中覓食,魚也開始在湖中游動。
一堆枯萎的草葉子慢慢動了起來,草葉落下,一個滿臉泥巴的侏儒罵罵咧咧地走向湖水,肩膀上,血混著泥漿汩汩而下。
“受魔鬼指引的傢伙,死後一定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