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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大金牙聽我這麼說不樂意了,怒道:“濤子你把哥們當什麼人了,我老子當年也是三野的,為國家連腿都廢了,咱能幹那賣國的事!不僅不把國寶往外賣,以後老子學了手藝,專做假貨賣洋人!”

“得,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喝著!”

我們哥仨就著小菜,直喝到天黑,當晚,就在縣城裡的小旅館住了一宿。

第二天,金大牙給我們留下了500塊錢,隻身離開了陝北,直付海南島去了。他老子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倒斗的手藝人,後來當了兵槓上了槍,在朝鮮把腿給凍廢了,落了殘疾。因為氣候的原因,他就一直呆在海南島,沒住到北京來。後來聽大金牙說起過,就是在這段時間,他跟他老子學了一手做假造假的手藝,弄得後來潘家園舊物市場上假貨,有一多半都是出自他的手。

大金牙從海南迴來後,被安排到雲南去插隊,沒幾月又跑回了京城,從此成為一正經古董販子,以倒騰古玩為生,我們哥倆摸出來的明器,也全是經由他的手流出去的。

大金牙走後,我跟胖子憑著他留下那500塊錢,很是瀟灑了一陣。除了給村裡買回了一些糧食外,我們倆中華煙抽著(當時中華煙才1塊錢、牡丹5毛、大前門3毛),西風酒喝著,小日子過得不知道多自在。

沒錢了就再去倒鬥,明器通通丟給金大牙。這種即舒服又刺激的日子,就這麼過了一年。

……

渾渾噩噩的,我跟胖子邁進了69年——這個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的年份。後來我跟胖子回憶起那段時間,都不甚唏噓。

就在這一年,我們的倒鬥經驗迅速累積,技術日漸成熟,成績斐然。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連帶著柳樹村的村民也不再為吃飯發愁。

就在這一年,我們跟金大牙建立起了生意上的合作,一直持續到我們退出倒鬥這一行,始終牢固而不可破。

就在這一年,胖子平生第一次跟我分開,這一去就是十多年……

在69年底,大金牙提到過的嚴打終於開始了。那時候北京城的玩主們人人自危,氣氛緊張。同時,也有人興高采烈,歡欣鼓舞的,因為,中央又解放了一批老幹部。這其中,就有胖子他老子。

歷史問題一清楚,胖子的立馬摘下了“可以教育好的子女”這頂大帽子,同年,透過他老子的關係,走後門當兵離開了陝北。

分別那會我跟胖子眼睛全紅了!胖子一直說對不住我,這麼走了是不仗意。我說這是你老子的意思,又不是你想走的,一天是哥們一輩子都是哥們,等你復員回來咱再一起打天下。

就這麼抹著眼睛,把胖子送上去開往青藏高原的火車,他所在的那個師正駐紮在那呢!誰知道這麼一別,就是十幾年……

胖子走後,我又在柳樹村呆了兩年。那兩年在村裡小孩的幫稱下,我又倒了幾個鬥,順便帶出了幾個徒弟——他們就是後來第一批以“南張門下士”為號行走的摸金校尉。這也算是我在段時間的唯一收穫了吧!

日子就這麼平靜如水的流了過去,直到胖子離開後整兩年的那天,我突發奇想,認為該試著換一個活法兒了,做做以前從未做過、甚至想都沒想的事情。這念頭來得不經意,卻又無時無刻地抓撓著我的心。

就在這種情況下,我偶然看到縣城帖出的佈告,上面說,考古隊誠徵一世代從事考古發掘,有豐富實踐經驗且年輕力壯的行家,陪同在陝西省甚至在全國都大名鼎鼎的考古權威——陳光復陳教授,一起赴毛烏素沙漠進行考古研究。

看到這佈告我當時心裡就活動開了,還世代從事考古,以前有這行嗎?不就是徵倒斗的手藝人嘛,偏他們當官的會說,摸金校尉到他們口中,就變成世代從事考古發掘……

去毛烏素沙漠考古,這是我從來沒經歷過也沒有想過的事情,當時我心裡正躁動著呢,這不正符合我的要求嗎?沒什麼好猶豫的,我立馬就按著佈告上標出的地址找到了陳教授。

一番暢談後,他對我的專業水準表示了肯定,當場拍板定了下來,下個月跟他一起進入毛烏素沙漠考古去。考古隊找盜墓者合作?這沒什麼好奇怪的。解放後,國內的考古業不發達,考古過程中常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這時候,有豐富實踐經驗的盜墓者們便可以發揮出很大的作用,據我所知,早期我國的考古人員中,就有很多洗了手的長沙“土夫子”。

我顯擺了一番,得到陳教授的賞識後,我就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這個考古隊中多蓄盜墓者這件事雖然行內人都知道,但一向秉著國人“寧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