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娟她哪經過這事,給嚇壞了,才會到了我這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好不容易說清楚了,她才緊張地從懷裡掏出張被捏得有點皺巴巴的信箋,雙手遞到了我的手上。
聽了黃娟的描述,我稍稍放心了點。他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大金牙已經在他們手裡了,讓我乖乖合作。至於送信,誰送不是送,為什麼要讓大金牙的老婆來送呢?擺明是想給我增加壓力,讓我不能不乖乖聽他們的安排。
沒事就好,我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輕輕掂了掂手中的信箋,輕飄飄的毫無重量,卻又似重愈千斤,上面至少,掛著大金牙那小兩百斤呢!
這件事,跟大金牙沒什麼關係,他純粹是被我拖累的。就衝這一點,我也不能置之不理不是,再說了,我還正等他們送上門來呢,事情,總要有個瞭解的。
手上的這封信沒有信封,只是一張單獨的便箋,整整齊齊地折成三段。明黃色的信紙,被黃娟捏得皺巴巴的,上面附有她潮溼的手印,可見她有多麼的緊張。
我有點憐惜地看了看她,心中嘆了口氣。男人間的事,何必讓這樣的小女人擔驚受怕呢!他們這麼做的意圖我很清楚,但利用這麼一個局外的女人,未免太不地道了。
“張哥,上面寫著什麼我看不明白,您瞅瞅,看我家老金到底怎麼樣了?”黃娟滿臉憂色地看著我,指著被我拿在手上,卻一直沒有翻看的信箋說。
“沒事,有我呢!小鑫怎麼樣了?沒事吧?”
小鑫是大金牙的女兒,小丫頭片子聰明伶俐,很得大金牙的寵愛,寶貝得命根子似的,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大金牙非急瘋了不可。
“我把小鑫放隔壁阿婆那照顧了,那幫人凶神惡煞的,我怕他們再找來,不敢讓她一個人呆在家裡。”畢竟是母女天性,提到小金鑫,黃娟的臉上那抹擔憂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我點了點頭,開啟了那張信箋。首先入目的是一筆珠圓玉潤、含而不露卻鋒芒自現的毛筆字。好字,我暗自讚歎一聲,這樣的毛筆字,沒個20來年的苦功,決計是寫不出來的。
“張濤賢侄臺鑒:
君技藝精深,人品高潔,吾雖僻居海外,亦聞君之大名,奈何緣慳一面,惜之憾之!
後聞敝屬與君協力,吾心實慰。
惜哉命薄,其竟不能長伴君之左右,此非君之失,實乃其命該如此,與人無礙。
今於閩粵福地,偶遇君之摯友,幸甚幸甚!未敢怠慢,乃延之常住,望能請益一二,聊慰吾心。
恰聞君偶得一丹青佳作,以君之眼界,量非凡品,餘不才,于丹青之道亦沉浸多年,望有緣能品鑑一二,足慰平生。
當此佳日,望君不吝,三日之後,城西梅園,餘自當掃塌烹茶,以待佳客,盼與君晤!”
末端,蓋著一個鮮紅的印章,上面是篆體的“沉沙”二字。
哼!文縐縐一大堆,不外乎是說以往的過節一筆勾銷,大金牙在他手上,想要他活命的話,帶著天下墓葬總圖來換。
其中有幾分真誠,我連猜都懶得猜了,反正我也在算計他,大家彼此彼此,老大不說老二了。
想了想,我提筆給他回了封信。咱當然沒有他那筆秀氣的書法了,這玩意,我懂得欣賞,但要是讓我寫,還真不敢獻醜了。
“沉沙主人如晤:
聞君之邀,餘心竊喜之,誠惶誠恐,何幸至此!
三日之後,吾必攜寶踐約,必不使君空候。
然,偶聞君之偉業,心實嚮往之,望親晤君面,聆聽教誨,則不虛度矣!”
意思很簡單,你的邀請我接受,天下墓葬總圖我自會帶來,不過,我要求當面給你,別派些小魚小蝦出來糊弄。
這篇文縐縐的東西把我整出了一身的汗,文化人真他媽的不容易當,把我給憋的。
我把寫好的信箋交到黃娟的手上,讓她帶回去。沉沙組織的人既然透過黃娟把信帶給我,必然也會派人到她那去取回信,這是題中應有之意了。
看來那群人實在兇惡,聽我說還得再見他們一次,黃娟的臉色立馬就白了。這我也沒辦法,只能好生地安慰了一會,保證大金牙一定沒事,好說歹說的,才把她勸回了家。
三日之後,城西梅園,呵呵,這老賊頭倒有一身雅骨。想了想,我撥通了韓志留個我的電話。
第三十三章 【沉沙梅老】
三日之後,城西梅園。
在北京住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