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胖子的父親年輕的時候過不下去了,就給共產黨槓上了槍,到了解放的時候,已經是三野的一個師長了。
我的父親呢,據說是個讀書人,不過自我記事起沒見過他,是爺爺把我拉扯大的。我爺爺是給人看相斷命走江湖的相士,當時也有不小的名頭。再往上一輩,我曾祖父更是了得,人稱金口玉言張四爺。反正自我往上追溯個兩三輩,我家都是該被“破四舊”挨鬥的份。
這階級鬥爭一開始,我家就被封了,爺爺也被判做傳播封建迷信的腐朽份子給拉去批判了,他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哪經得住這個,沒多就沒了。打那起,我就在胖子家紮了窩了,他家老頭子也被隔離審查了,不過不知是看了哪尊佛的面子,他家倒沒被封,我們倆好玄還有個地方住。
住的地方是有了,不過花銷又成了問題。胖子他一個月十來塊出頭的生活費,我是一毛沒有,怎麼經得住我們三天兩頭下老莫(1954莫斯科餐廳)打牙籤、去冰場打架拔分子。還好我家家底厚實,據我爺爺說,曾爺爺張四爺他老人家出自一個倒鬥世家,那些什麼金珠古玩的傳下了不少。再說了,也不看看他們爺倆是幹什麼吃的,總有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吧,放到現在,就是古董啊!
當時家裡被抄時,好歹讓我順出了幾件,就靠把這幾件祖傳的玩意賣到當鋪——不對,那時候叫委託行來著——換點錢供我們揮霍。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這不,前天在老莫瀟灑後,現在我倆又揭不開鍋了。
“我說濤子,你再找找,就沒件值錢玩意了!”胖子摸著肚皮說道。
“再沒有了,就剩我這百八十斤了,要不要?”我有氣無力地答道,沒辦法,餓啊!手上最後幾毛錢全拿去買了幾包經濟煙,9分前一包的那種,現在我們哥倆已經兩頓飯沒吃了,正前胸貼後背呢!
“餓啊!濤子……”胖子拉長了聲音,一臉幽怨地看著我,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我右腕上的銀鐲子猛看,那精神頭,怎麼看也不像兩頓沒吃的主。
聽了胖子那肉麻的聲音,我一陣陣的惡寒,連忙緊了緊衣服,乾脆地回絕了他的妄想:“這鐲子是我曾爺爺傳下來的,有安神寧心的作用,能讓人什麼時候都保持清醒。這可是古時候摸金髮丘的倒鬥手藝人的法寶,指不定什麼時候咱哥倆還用得上它呢,不能賣!”
胖子一看沒戲,立馬又無精打采地把自己陷到沙發裡,還朝我撇了撇嘴,不屑地說:
“老聽你說什麼自己是祖傳的摸金校尉,什麼機關易數,黑兇白兇的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就沒見你丫的真去掘個墳頭!得,我算看出來了,丫的就是一狗掀門簾——全仗一張嘴了!”
“靠,咱這是什麼地方,北京城,京師重地,你丫的到天安門給我掘一鏟子試試!”我倒是也想練練手,問題是這地界,哪有墓給我掘啊,就是真有,咱也不敢下這手,怎麼說也是北京城,指不定什麼時候事發了就是掉腦袋的事!
“那怎麼辦,實在是頂不住了?”胖子又開始唉聲嘆氣了。
“哥們,你白長那麼胖了,怎麼一點也不經餓呢!家裡翻翻吧,看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咱再便宜委託行那摳門老頭去!”說罷我坐直了身子,轉著腦袋開始四下張望起來。
胖子抬眼看了看,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說:“別找了濤子,家裡就剩一件老爺子的將校呢值點錢了。就這,我也不敢往外賣,要不等老爺子回來把還不拿大耳刮子扇我……”
正說著,胖子忽然停了口,好象想起什麼似的,只見他一拍腦門,霍地站了起來,拉起我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對我嚷嚷:
“你瞧我這豬腦子,我怎麼忘了還有這玩意呢,白挨這兩頓餓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這小子拉到旁邊的隔間,眼瞅著他鑽到床底下,搬出了個沾滿灰塵的紅木箱子,箱子上還掛著把古色古香的鎖頭。
看我正研究那口箱子,胖子在旁得意地說:“怎麼樣,咱老林家還是有寶吧!”
我撇了他一眼,問道:“這裡面都是什麼玩意?”
“這個……我也不知道,小時候玩來著,還沒撬開就給老爺子逮住了一頓胖揍,你是不知道啊,我家老爺子那手黑著呢!”
“得得,搞半天裡面有什麼你丫的也是兩眼一摸黑,那瞎激動個啥,別是白高興一場!”算是服了這小子了,剛才看他那激動樣,還以為有啥值大錢的玩意,現在看來,能不能管住下頓飯還得兩說呢!
胖子被我說得老臉一紅,扭頭就往外走,邊走還邊說道:“你還別不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