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碧菡又喚了車準備歸家,但這時她卻又不死心了,鬼使神差間她招呼車伕:“師傅,再去一趟長樂坊!”
依舊是沒有錦衣衛的身影,季碧菡心中莫名地擔心起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但她隨即心狠:“他那個人能出什麼事兒啊,出事了才奇怪啊!”
經過了長樂坊,又進了陽歡坊,季碧菡有些坐不住了,她甚至想到要回東廠跟路歡彙報這離奇的事情,可正當這時,她的眼角忽然瞥到了路邊的一家酒樓…
在酒樓大廳裡,沈綸正和幾個男子圍坐在一個大桌子前,桌案上擺滿了酒壺菜餚,常仙兒也坐在沈綸的身邊,正嬌聲嬌氣地說著什麼,引來一桌人的陣陣歡笑,季碧菡眼都熱了。
這些人包括沈綸,都沒有穿錦衣衛那標誌性的飛魚服和錦繡服,難怪季碧菡找了半天問了半日,都尋不到他們。
好你個沈綸,本姑娘苦尋你半日,還為你擔驚受怕,你竟然在這飲酒吃肉好不快活!季碧菡跳下馬車,衝進了酒樓就大聲喊道:“東廠掌班季碧菡在此,錦衣衛百戶沈綸攜下屬擅離職守吃香喝辣,真是令人髮指!”
季碧菡的話一出,那一桌的錦衣衛的臉上瞬間集體煞白了。
“季碧菡!”沈綸站起身來大聲怒吼。
季碧菡對沈綸的反應有些發懵,但她隨即也發現,整個酒樓裡吃飯的人,臉色都變得十分古怪。
“有鷹抓孫!抄傢伙!”席間不知誰高呼了一聲,四周食客紛紛踹翻了桌子,刷刷刷地從桌下抽出了明晃晃的刀,殺氣瞬間在整個酒樓裡瀰漫開來。
“殺出去啊!”
錦衣衛們也紛紛拔出了隱藏的武器,不知是誰的火銃在這劍拔弩張的對峙氣氛間走了火,整個酒樓瞬間被點燃了,鍋碗瓢盆漫天亂飛,酒盞瓷碟紛紛碎裂,火銃嘴裡黃色的火舌和長刀銀白色的光芒交加在一起,錦衣衛和食客們戰成了一團。
季碧菡驚慌失措,她本想回身逃出門去,可這時一個錦衣衛抵著三個食客,扭打砸到了門前,季碧菡的退路被堵了個嚴嚴實實,季碧菡又慌又亂,也有不少的食客看到了她,當即嗷叫著朝她撲來。
“救命!”季碧菡慌亂地大聲尖叫,人堆後的沈綸爬上了桌子,他高高躍起,踩著幾個食客的肩頭借力落到了季碧菡的面前,他二話不說就橫腰抱起了季碧菡,想也沒想,就將她向窗外一扔…
木格窗花被砸了個粉碎,雨點般落下的木屑間,季碧菡摔得七葷八素,她爬起來一看,自己已然在了酒樓之外。
“好你個死沈綸,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季碧菡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疼得滲人,她憤憤地朝著酒樓裡喊道。
這時又是一群錦衣衛包圍了酒樓,李安過手持火銃高呼:“沈綸,我來救援你來了!
後至的錦衣衛如潮水般湧進了了酒樓,打鬥雖然激烈,但處身在狹小的斗室裡,結束得也十分地快。
不一會兒,打鬥的聲音漸漸停歇了,沈綸拖著刀,滿身是血地走了出來。
“哇你怎麼了!”季碧菡吃驚道。
“季碧菡,你瞧瞧你都做了什麼好事,我真想抽死你我!”
“我…我做了什麼了?”季碧菡小心翼翼地說,不用沈綸解釋,光看剛才那副刀光劍影的場面,她也知道她做錯了了事。
“罷了罷了…”沈綸癱坐在季碧菡的旁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師父,山賊的二當家和那些個神秘的客商都死了,他們身邊都沒有發現那些毒物!”常仙兒跑了出來,與沈綸不同,她的衣服上半分血跡都沒有,看來被保護得很好。
“當然沒有,他們不會傻到在這兒交易的。”沈綸無奈道。
“季碧菡,我今日算是知道什麼叫做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了,你就是那顆老鼠屎,這次可是涑王殿下點名的大案件,就這麼毀在你手上了,這責任我告訴你,你擔不起!你完了!”常仙兒指著季碧菡憤怒道。
“仙兒別饒舌了,你趕緊帶人再去查一查這些客商下榻的客棧,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沈綸道。
常仙兒白了眼季碧菡,但仍是服帖地對沈綸禮道:“是,師父。”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季碧菡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那她所說的…到底會有多嚴重?”季碧菡忐忑地望著常仙兒離去的背影。
“很嚴重…”
季碧菡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髮絲:“唉…”
沈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