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有心人。”
仁憲皇太后垂目嘆息道:“果真是與眾不同啊!”良久,她看向太子妃道:“這樣的孩子若不留在皇家,豈不是暴譴天物了。”
石氏納納一笑,道:“全憑您作主了。”
胤禟此刻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他忍不住在眾目睽睽之下起身,一旁的胤礻我不及拉住正焦急著,忽聽康熙駕到,己離座的胤禟這方止了腳步,隨眾人下跪請安。
康熙和裕親王先後為仁憲皇太后請安入座後,只見皇太后與康熙低語了兩句,康熙隨即打量了番座下的塵芳,拍腿笑道:“皇額娘既這麼決定了,朕便下旨,今日可是喜上加喜,三喜臨門啊!”
皇太后頷首,又對塵芳笑道:“你的畫,哀家很喜歡,明日就讓人裱了掛起來。哀家是老了,耳目不聰,可心卻不瞎,你的心思都寄託在這畫裡了。花落誰家?塘間落梅。好,今日哀家便成全了你!”
“謝太后成全!”塵芳磕頭,紅著眼道:“奴婢畫中寄情,其實指望得便是您的睿智慈悲和美意成全啊!”
“少年情懷,最是難忘。”皇太后看向胤礽,笑道:“哀家也年輕過,也曾笑過,哭過。如今年歲大了,便了悟到,其實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胤礽眼中一熱,撇開臉去,背身望向大殿眾人。聽得康熙開口召喚胤禩、胤禟上前,望著胤禟面露喜色,大步踏上前來,放在身後的雙手不覺攥緊。身後的石氏,看見露在他手外的那一截五彩絲攢花殘穗,不禁喉頭一緊,酸澀地看向正與胤禟並肩而跪的塵芳。
“宣旨——”洪亮的聲音響徹慈寧宮內外,“皇恩浩大,福澤大清,今日賜婚——”
煙花燦爛,宮城巍峨,環宇四海,普天同慶。胤禟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拉著塵芳,登上了御花園的堆秀山,兩人沿著石階不消片刻便到了山頂的御景亭。舉目四望,夜幕下的紫禁城在煙火的照耀下,分外清晰,西有燕山,東是平原,北為景山,南亦殿宇。
“塵芳是胤禟的福晉了——梅兒要嫁給阿九了——”胤禟高聲喊道,頓時山巒中迴音不覺,綿綿不斷地傳向天際。
塵芳急得跳腳道:“別喊了!別喊了!羞死人了!”
胤禟狹長的鳳目中浸染著歡樂,他笑道:“怕什麼!我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福晉了!”隨即又對著山下喊道:“梅兒要嫁給阿九了——梅兒是阿九的了——”
塵芳見攔他不住,只得任由他宣洩,許久胤禟喊累了,方停下來又道:“你真是身藏不露啊!這左右開筆的本事,我竟還不知道。不過這以畫傳情的主意倒是妙哉,連太后都感悟到了。”
掏出手絹,抬手拭去胤禟額頭的細汗,塵芳笑道:“是感悟嗎?也許吧。”
胤禟,你可知有些事,我並不願和你挑明,只因為他們都是你的骨肉,你的親人,只是希望你能慢些踏入這宮廷的紛爭。能夠在這宮廷中生存下來的人就一定不簡單,更何況是在這後宮中翻雲覆雨了數十載的主人呢?
與此同時,慈寧宮的一間耳屋內,齊嬤嬤將一對玉鐲放在桌上,對面前之人道:“你這件事辦得不錯,太后已答應將你阿瑪受賄一案,從邢部提出來重審。董鄂已指婚,太子算是決了念頭了,今後你就不用再來慈寧宮了。”
輕輕將玉鐲推回,那人低聲道:“請嬤嬤代奴婢回皇太后,奴婢願意繼續為太后效勞。塵芳格格與奴婢很是投緣,想來她也不會介意奴婢相伴左右的。”
“你這是何意?”齊嬤嬤不悅道。
“奴婢的意思是說,防一時不如防一世。”白佳氏桂月端莊的臉上湧起了兩抹紅霞,“奴婢願意作塵芳格格的好妹妹,一起侍奉九阿哥。”
噩耗
待皇太后壽筵後,這日石氏喜滋滋地拿著手中的畫軸,來到書房外問道:“太子殿下,可還在裡面?”
門外的小太監道:“安巴靈武將軍剛從察哈爾回來,此刻正向太子殿下回話呢?”
石氏頷首,想到手中的《洞庭西山圖》,道:“那本宮便在此稍等片刻。”便走到廊下的團凳處坐下。
隨侍的宮女忙道:“快入冬了,娘娘莫要著了涼,奴婢這就給您去拿件大氅來。”說著便急步離去。
石氏看著院中凋謝的梧桐,秋去冬來,一年的光陰轉眼即逝,細數來,自己在這鹹安宮已待了五個寒暑,膝下的小格格今年也有三歲了。可惜啊,只是個小格格!每思及此,心中不免惋惜,又想到皇太子喜愛年輕嬌憨的女子,自己年華逐漸老去,少有恩愛,若再想添個一兒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