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隨從把作品展示出來。
有詩有畫有字,字型剛勁的書法,妙筆生花的丹青……朱維東看著這些很是欣喜,特別是幾位尚在書院唸書的學子,表現更是不俗。可當他目光看向南宮霖的時候,卻發現他桌上空無一物,也沒有作品拿出來。
“子泉,你的呢?”
南宮霖回道:“學生不才,未能成畫。”
“老夫記得你原來天賦斐然,作畫最是了得,數筆之內必成佳作,怎麼今日未能成畫?可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不滿意畫作,故而藏了起來?”朱維東有意給南宮霖一個臺階下。
豈料南宮霖不買賬,只是說道:“多年不練,畫藝生疏,學生確是無力成畫,讓恩師見笑了。”
此話一出,在座幾人都暗自笑了起來,好似在譏笑南宮霖是徒有虛表的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陸嘉宜也有點鬱結,為他感到難堪,可是反觀南宮霖,卻依舊是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落落大方地承認沒有畫作。
酒兒把琵琶還給了杏花林的婢子,回到南宮霖身後,見到他沒有拿出作品來,心裡大呼上當,自己辛辛苦苦去表演了一回,可是公子卻食言了,真不該信他的話!
南宮霖見酒兒埋頭嘟著嘴的樣子,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她的手背,小聲道:“看這裡。”
酒兒順著南宮霖的手指看去,發現桌下藏了一卷畫紙。
“我畫的在這裡呢,待會兒給你瞧!”南宮霖說著,眉眼之間都是得意之色。
酒兒不解了,壓低嗓子問:“公子你為何要把畫藏起來?”
難道真如山長所說,只因為覺得畫得不好?
南宮霖“嘁”了一聲,口氣傲然:“我的畫哪兒輪得到他們品頭論足?我愛給誰看給誰看。”
在座眾人皆在品評他人作品,陸嘉宜卻是心不在焉,暗中打量著南宮霖,看見他和酒兒兩個人聚首一處竊竊私語,頓覺如鯁在喉。
這個易酒兒,說是下人,卻穿得一身上好綺羅,而且那手精妙琵琶委實技藝非凡,她的來頭絕不簡單。她到底有何居心?一個嫁過人的村婦,難道也想攀上這位俊美公子?
過了一會兒朱維東有事先行告辭,走之前留話叫眾人繼續,務必盡興而歸。南宮霖一直坐在這裡是不忍拂了朱維東的面子,這下山長一走,他也起了身,拿起畫卷,叫上酒兒離開。
穿過迴廊,又過了石橋,南宮霖帶著酒兒到了偏靠後山的一片樹林。這裡杏花漫爛,嫣紅粉白,煞是好看。
“這麼多!”酒兒仰頭望著樹上花枝,眯了眯眼,“可是好高啊,我都摘不到。”
“搬個梯子爬上去唄!”南宮霖有意逗弄酒兒,舉起小布袋晃了晃,“裝滿了才準下來。”
酒兒眼珠子轉了轉:“可是這裡沒有梯子呀!”
公子又想讓她做苦力,沒門兒!
“那沒關係,我有辦法。”
南宮霖走近酒兒身旁,趁她不備一把摟住她的腰,然後縱身一躍,把人帶上了一棵老樹,轉眼之間兩人已經坐在了一根粗大的枝椏上。
“啊——”
酒兒一開始被嚇得大叫,坐在樹上以後,她低頭看看地面,足足有四五丈的距離,高得嚇死人。於是她把身子緊緊靠過去貼住南宮霖,雙手還拽住他的手臂不放。
“公、公子,放我、我下去……”
南宮霖雙手抱胸,聳聳肩頭:“我沒攔著你呀,你想下去就下去。”
每次當他看到酒兒驚慌失措、或者是生氣瞪人的模樣,就覺得心情特別好,所以他也格外愛逗弄她。
酒兒畏高,還是抓住南宮霖不放,杏眼裡浮起一層氤氳,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公子求求你了,讓我下去吧,我害怕……”
南宮霖見她臉色果真有些發白,心裡某一塊好像被戳了一下,有些軟軟的不適,可是他又不想這麼快放酒兒下去,失了樂趣。於是他伸手一攬,把酒兒抱進臂彎。
“我拉著你,這樣總行了吧!快點摘杏花,摘好了我們就下去。”
酒兒有些氣惱,看來公子今天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她又不會爬樹,此時此刻,除了仰仗公子,她還有什麼法子能下去?搞不好一個不慎摔下去,非得變成殘廢不可!
“摘就摘!”
酒兒撂下一句氣話,然後伸手拉過最近的花枝,從上面摘下一朵朵盛開的杏花,再逐一放進布袋子裡。南宮霖坐在一旁,雙手圈住酒兒的腰,看著她因為緊張還有生氣而顯得酡紅的臉頰,忍不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