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終於到了成親的正日,寧容起床的時候皺著眉頭,昏昏沉沉的腦袋,乾渴的喉嚨,只覺的腦仁有些疼,渾身痠軟無力的揉了揉太陽穴。
這是昨天喝酒喝多了的後遺症,眯著眼睛眺望著窗外,熟悉的景緻卻是讓寧容清醒了多少,此刻卻是已經日上三竿了。
寧容艱難的掀開身上的毯子,六月的天還不到最熱的時候,可他身上卻黏黏糊糊的捂了一身熱汗。
外面,聽到動靜的三胖等人敲敲門,走了進來,身後一溜煙的丫鬟抱著新衣服。
已經這麼晚了?
寧容暗自撓頭,問道:“呼,怎麼沒有叫醒我,誤了吉時可不好!前院來客人了嗎?”
此時的婚俗,最為熱鬧,在男娶女嫁的正日裡,至親好友都要在上午去本家道賀,而且是全家都來,這叫做闔第光臨,一方面顯得兩家是通家的交情,另一方面也是有納福如意的意思在裡面。
“來了!少爺的同僚們都在前院呢,郭先生正招呼他們呢,聽那些人說曹公等會也來給少爺賀喜呢!”
何嬸在三胖身後轉出,身後的丫鬟端著一盆溫溫的熱水。
“時間趕趟,快!擦擦臉,擦擦手,丁夫人也來了,只是咱家人少,沒有能夠上前陪同的,現下,丁夫人正在後堂喝茶。”
何嬸口中的丁夫人就是曹操的正妻,曹昂的養母,說起來她和寧家的關係頗有淵源。
曹操的兒子不止曹昂一個,可是對於丁夫人而言,她的兒子卻只有曹昂,本不愛熱鬧的她,聽說今日是兒子的師傅大婚的日子,也趕了過來當這個證婚之人。
也對!
寧容搖頭苦笑,寧家的人口倒是不少,管家李寧,門客李儒,侍衛頭子周倉和裴元紹,徒弟陸遜,收留兒童寧甯和寧巖,再加上跟前的三胖和何嬸,剩下的就是一眾護衛,丫鬟,僕人之流了。
這些人看著不少,卻沒有一個有資格去陪同丁夫人,或者如曹操這般鎮東將軍府的大人們的。
“若是老爺和夫人還在世,瞅著少爺有今日的光景,指不定如何歡喜呢!”何嬸親自給寧容穿上禮服,喜悅的眼眸夾著淚水,絮絮叨叨的嘀咕著。
寧容聽到這話又是一陣搖頭,若是他們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只是冒牌貨,還不知道該怎麼傷心呢!
唉!
你們一家三口在天之靈,就好好保佑著寧家福澤綿延千萬年吧,就當是你們還有個二小子,四時六節的,供奉不會差的。
寧容心裡叨咕了幾句,卻是早就想開了,他是活給活人看的,至於死去的人,有那份心也就是了。
梳洗完畢,穿戴整齊,對著銅鏡,寧容滿意的點點頭。
還別說,就這身禮服穿在他的身上,白皙的臉上稜角分明,揮手間風度翩翩更顯的英俊瀟灑,任誰見了只怕都要贊上一聲,寧郎!
這一番捯飭下來,寧容這邊正腹中飢餓,那邊寧甯帶著兩個小丫鬟捧著醒酒湯和吃食走了進來。
“少爺大喜!”
寧甯一板一眼的先對寧容祝福,然後這才端著醒酒湯遞了過去。
“少爺,這是神醫爺爺開的醒酒湯,你趁熱喝了吧。”
嘿!
寧容這邊正腦仁疼呢,看到這醒酒湯露出了笑意,這正合他的心意,伸手端起碗就喝了下去。
苦澀中帶著一絲甘甜,寧容舔舔舌頭,咦?自己竟然喝出了涼茶的味道,看來改天還要去找這位神醫打聽下這醒酒湯的方子。
再看吃食,卻是熱騰騰的靈芝紫米粥,幾個龍眼大小的小包子和翡翠色的花捲,最後還有兩個清涼爽口的小青菜,讓寧容看的食慾大開。
“這個粥不是不讓做了嗎?如今這天下未安,還是不要太奢侈了好!”
寧容一口一個包子,配著旁邊的小青菜,吃的不亦樂乎,心裡也是高興,漢族人從來不缺乏創造,自從這壯麵之法傳出去後,各式各樣的包子和糕點如雨後竹筍般脫穎而出。
“是我讓廚房備下的,今日大婚是要忙碌到很晚的,不吃些怎麼行!”
何嬸接過話,對著寧容說道,雖然寧容對她很是感激和尊重,也一直以來把她當做長輩,然而李何氏卻是不肯白吃飯。
寧容怎麼可能讓她去幹活,兩下僵持著,最後還是糜貞出面,請何嬸管理廚房這一塊,用她的話說,打小照顧寧容的她,最是熟悉寧容的胃口,這廚房正是最忌口的地方,不能不慎重。
何嬸正愁無用武之地,聽說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