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都二十九了,早該考慮這事了。”
“二哥是很有眼力的人,只要二哥說行就行。”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又不是我找物件,我可不去包辦婚姻,別到時候怨我參謀錯了,這事還是你自己拿主意。以前民師沒有轉正,現在轉正了這事就會好辦些,誰知人家願不願意。 ”
舒爽又嘮叨了,“王甩子,你們王家的千金跟了他算是下嫁了,一個外地人並不是搶手貨, 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也太小看咱步平了,要說不同意也只有咱不同意。步平,走 ,聽你二哥說這些廢話幹啥。”說罷強拉著步平走了。
據王步凡推測,步平可能要比張沉大兩歲,不過是白無瑕保的媒,這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王步凡從馬風那裡領了旨意要鎮計生辦加大力度處罰超生物件,他正準備通知任可來開會。 計生辦的車來了,任可慌慌張張從車上下來,擦著汗對站在辦公室門口的王步凡說:“計生辦那邊出人命大事了,王鎮長你快去看看吧。”
王步凡一聽,來不及細問急忙坐上車,徑直向衛生院去。到了衛生院不見人,任可一問,醫生說死者家屬已經把屍體拉走了。王步凡問怎麼回事。任可哭喪著臉說:“今天計生辦副主任帶人下鄉抓大月份超生物件,到孔廟初中門前見到一個大月份孕婦,他們沒有問清情況就把那個孕婦抓上車,拉到衛生院關在一間暗室裡,說等弄清情況後如果是超生物件就要做引產手術。等他們到那個孕婦家裡一瞭解,人家是第一胎有證生育,就趕緊回來放人。誰知那個孕婦有心臟病,經這麼一驚嚇就死在暗室裡了。你看這事弄得糟不糟?”
王步凡一聽就火了,“你們辦事咋能這樣盲目,不問清情況就抓人?你們惹下大禍了知道不知道?弄不好你這個主任就當不成了。”任可的頭早已低下了。“走,回鎮裡再說。”王步凡沒好氣地讓司機把車開回鎮政府。
一到鎮政府門口,王步凡傻眼了,原來那家人走小路已經把死人拉到鎮政府門口了,幾個婦女撫摸著屍體哭天號地,很多群眾在圍觀。
王步凡趕緊從車上下來大聲說:“鄉親們,你們不要哭,我剛剛得知訊息就趕到衛生院去, 你們卻來鎮政府了,出了這種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也很痛心。請先把死者抬回去安葬,我們一定要嚴肅處理有關人員,給死者家屬一個滿意的答覆。”
“放屁,問題還沒有解決,就讓我們先安葬死者,我們拿什麼去安葬?你們搞計劃生育專撿老實人欺負,支書村長生了一個又一個,計生辦的人眼瞎了?我們這是第一胎,正常生育光辦證就花了一千五百元,到現在人又被你們抓起來整死了,我們要為死者討還血債。”
“不給一個圓滿的答覆我們決不答應。計生辦就知道他媽的罰款,像土匪一樣!”
“不行我們就到市裡省裡去告狀,省裡不行就到北京去,總有人能管住計生辦這幫烏龜王八蛋的。”
“我就不信討不回公道,你們天天說幹部是人民的公僕,‘僕’在哪裡了?除了拿老百姓的血汗錢吃喝嫖賭之外,還會幹點啥?孔廟鎮就要壞在你們這幫貪官汙吏手中了,別他媽的天天喊叫為人民服務了,還是去為自己、為妓女、為情人服務去吧。〃 群眾亂罵一起,已分不清誰罵誰沒罵。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形勢逐漸在惡化。如果失去控制,憤怒的群眾也許敢砸了鎮政府,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王步凡有些擔心。馬風一再強調要加大處罰力度,可是從來就沒有強調控制人口的出生率,他把罰款已經當作一種創收手段了,鎮裡的兩部車和平時的招待費用全是計生辦支付的。
這時候有些群眾舉著手要打任可,任可像兔子一樣從人群中鑽出來,逃到鎮政府裡去了。形勢在進一步惡化,群眾對以罰代管的做法早已怨聲載道,現在機會來了,他們就想好好讓鎮政府出出醜。
王步凡見一時難以說服憤怒的群眾,就想辦法脫身。他高聲說:“鄉親們,大家冷靜些,我現在就去向書記鎮長彙報,商量處理意見,等一會兒來給大家回話。”說罷他擠出人群去找馬風和孔隙明。因為王步凡剛調到孔廟,並沒有什麼讓群眾反感的地方,因此也沒人難為他 ,萬里雲和李玉慧都曾捱過群眾的打。群眾們在鎮政府門口開始叫罵,已經把鎮政府鬧得無法辦公了。
馬風和孔隙明已經得到計生辦的報告,正在馬風屋裡研究對策,任可也在。王步凡一進屋就沒好氣地說:“計生辦純粹他媽的一群蠢豬,本來群眾對計劃生育政策一時還難以適應,還有牴觸情緒,現在又出了這種事,簡直就是草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