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十年的。可在這裡,毫無用處,我們好象是在另一個星球上似的。我實在沒法幹了,打算退休了!”
大家都讓氣象學家找到的這個出路逗樂了,他一邊照樣在做他的計算,一邊說,白天走的是上坡路,不是下坡路,走了八百六十米,也就是說,現在是在海平面以下九千米。
“我查了物理指南,”卡什坦諾夫說。“兩個大氣壓時,水的沸點是一百二十度,三個大氣壓時,水的沸點是一百三十四度。
我們現在經受的壓力大約是兩個半大氣壓。
“懂了,在這樣的壓力下,一個人就會感到很不舒服、頭暈,”鮑羅沃依不高興地說。
其他人也說,從在冰障上過夜的時候,自我感覺就開始不好,胸悶、頭重、行動遲緩、睡眠不安、還做惡夢。
“狗的感覺也不好,”伊戈爾金說。“儘管坡度不很陡,可是狗體力減弱了,走得慢多了。我還以為它們累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真有意思,大家都摸摸脈吧。”格羅麥科建議道,“你的正常脈搏是多少,伊凡·安德烈耶維奇?”
“七十二跳,”鮑羅沃依一邊把手伸給醫生,一邊回答。
“噢,現在只有四十四跳!差多啦。在這樣的壓力下,心臟的活動減緩了,從自我感覺上也能反映出來。”
“怎麼辦呢,如果繼續往下走,那心臟就會完全停止跳動了吧?”馬克舍耶夫問。
“我們不至於往下走到地心去吧!”格羅麥科笑著說。
“為什麼不呢?”鮑羅沃依埋怨說。“這奇奇怪怪的漏斗也許會把我們帶到地球的中心去。現在我相信什麼事情都會有,如果我們從這個漏斗的另一頭走出來,發現是置身於南極的冰群之中,我甚至也不會大驚小怪。”
“對不起,這是無稽之談!”卡什坦諾夫說。“沒有任何一個洞可以穿過地球,也沒有任何一個漏斗可以通到地心。這是和地球物理學和地質學的一切原理相牴觸的。”
“啊,原來如此。那麼,對我們看到的這些違反氣象學定律的事實都想得通嗎?等著瞧吧,你那些地質學上的定律更是要顛倒過來看了。”
卡什坦諾夫笑了。
“說到氣象學,伊凡·安德烈耶維奇,那可是一門根基不牢靠的科學,”他打趣說。“它是和變化無常的大氣環境打交道的,是和氣旋、反氣旋打交道的,這些現象的成因到現在也沒搞清楚,而地質學可是建立在堅實的基礎上的——是建立在堅硬的地殼上的。”
“什麼堅實的基礎!”鮑羅沃依沉不住氣了。“大地震不來,還算得上是堅實,要是大地震一來,那麼一下子,我看哪個地質學家的腦袋都可能搬家,說不定還更糟!”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而且,”氣象學家繼續挖苦說,“你知道的只是地球外殼兩三公里深的情況,可你卻要判斷地球內部的狀態!至於地球內部的性質的假說那可真是眾說紛雲嘍,有人說地核是固體的,有人說是液體的,還有人說是氣體的。看你怎麼搞得清楚!”
“將來會搞清楚。每一種假說,如果具有一定的根據,就是向真理的認識邁進了一步。至於地球內部的狀態,你的看法是不正確的。目前地震學,這門研究地震的科學,提供了許多新的方法,使我更多地瞭解地核的狀態。
“現在我們感興趣的是明天將會是什麼情況,”他結束自己的講話時說。“現在我們每天都可以遇到許多現象,第一眼看上去似乎不能理解,可是仔細觀察以後,你就會看到它們前因後果都是互相關聯的。”
第二天,仍是微微向上傾斜的茫茫雪原,不過坡度更小了。
風還是從南方來的,烏雲低沉沉的,在地面一團團地翻滾著,擋住了視線。中午時分,雪原上的坡度已經看不出來了,傍晚又成了下坡了——狗跑得快起來,人們穿著滑雪板勉強趕得上它們。
氣溫略低於零度,路也好走了。突然,走在最前頭的鮑羅沃依揮著手嚷道:“站住!等一等!我擔心我們迷路了。”
大家向他跑攏來。他雙手捧著一個羅盤,牢牢地看著羅盤上的指標。’“怎麼回事?”卡什坦諾夫問。
“我們現在不是往北走,而是往南走,回到冰帶去了。請看,指標的北頭不是指著我們前進的方向,而是指著後面。”
“你是什麼時候注意到這一點的?”
“就是剛才,自從羅盤開始失靈,我就不再相信它了,而是靠著一個勁兒地從南邊刮過來的風送著這支隊伍前進。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