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所無,不在大宋經制之內。所有的大義教官,除了陳德興之外,最高的官階就是校尉。沒有一人擁有大宋朝廷的官位——也就是說,一旦霹靂水軍不再姓陳,所有的大義教官都將失去現在的權力和地位!
這些大義教官的榮辱前程,完全是和陳德興掛鉤的!
此外,霹靂水軍中的大部分基層軍官,不是隨營武校的畢業生就是在校生,名分上說,全是陳德興的學生。而且絕大多數人都別無背景,一旦失去陳德興這座靠山,他們在軍中的前程同樣堪憂,能被投閒置散,昏昏噩噩一輩子,已經是僥倖了。而軍中的中高階軍官,又多是跟著陳德興起家的瓊花樓兄弟,同樣和陳德興休慼相關。
透過大義教官團、隨營武校和瓊花樓兄弟還有新鮮出爐的復興社,陳德興對霹靂水軍的掌控,可以說到了如臂使指的地步。至少十分之九的軍官,都必須追隨陳德興!
就連讀邊歷代史書,熟知歷代帝王典故的孔玉孔秀才,都對陳德興“設計”出來的這套軍事制度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一套辦法,比起三百年前開創這大宋三百年錦繡江山的藝祖皇帝的以文馭武之法,不知高明瞭多少倍!能投在這樣的主公門下,這未來的前程真是不可限量……
一想到將來能有出將入相的一日,出身曲阜孔氏,身為至聖先師第52代孫的孔玉,就忍不住心頭一陣火熱起來!
沒錯,孔玉不僅姓孔,而且還是貨真價實的孔子後裔!是曲阜北宗的子弟,不過卻非嫡系,而是不值什麼錢的旁支子弟。若是生在南宋,憑著聖人之後和自身的才學,總不難謀個差事。
但是在十儒九丐的北地,武夫當道,書生直如奴婢,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漢軍世侯做門客幕僚。曲阜孔家的子弟,也不例外。孔玉便投了益都李璮的岳父王文統(李翠仙的外公)門下,不過也不怎麼受重用,後來又跟著李翠仙南下兩淮……
孔玉熟門熟路的直奔陳德興書房而去,才到門口,卻看見李翠仙就站在那裡。
“屬下見過恩堂。”孔玉連忙躬身行禮,然後和李翠仙對了下眼神,忙又轉了開去。
“孔秀才,跟我來吧。”李翠仙再到陳德興身邊後,便沒有再聯絡過這個由她派遣出去的細作。
“秀才來了?快請進吧。”
陳德興的聲音自內響起,讓孔秀才入見。秀才衝著李翠仙稍一躬身,便走了進門,就見陳德興端坐在書桌後面,正在翻看著一封書信。
孔玉深深朝著陳德興行禮下去:“拜見將主。”
“坐。”
陳德興放下書信——這封信是臨安的陳淮清寄來的,提及了一場遷都風波。原來蒙哥汗東下涪州的訊息傳到臨安之後,舉朝惶恐。理宗皇帝最寵信的宦官董宋臣趁機提出了遷都三明的提議。結果自然引來了滿朝非議,請斬董宋臣的彈章堆起來比董宋臣的身高都高!
而陳德興的老爹則利用崇政殿說書的機會,提出了在福建海外的夷州築城建港,以興海貿的建議。已經得了理宗皇帝的同意,並且交泉州市舶司去實行了……
孔玉直起身,自己尋下首坐了,恭敬地看著陳德興:“不知將主今日喚屬下何事?”
陳德興一天要見不知道多少人,因而在辦公的時候不和屬下寒暄,就是見面說事兒,說完就走。孔玉知道這個規矩,因而也不說什麼馬屁話,開門見山就問了起來。
“合州王太尉的兒子王安國,還有他帶來的二十幾個王家子侄和興元諸軍小將你要多多留心。再找一兩個可靠的復興社員,安排到他們身邊。記著了,要派沒有公開身份的社員去。”
孔玉一怔,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猶疑之色,輕聲道:“是要派細作……”
細作兩個字才吐出陳德興便打斷了他:“是統戰……呃,說細作也可以,不過要做的事情,卻比尋常的細作更困難。”
孔玉嚥了一口唾沫,訥訥道:“屬下不明白,還請將主明示。”
陳德興眉頭微皺,看著秀才,斟酌著用詞:“細作乃是以刺探訊息為主,而你要做的是和王家人拉關係交朋友取得信任,還要讓他們相信我們的道理,最後再將一部分王家人發展成復興社的社員。”
這就是統戰和細作的區別,雖然同樣要打入敵人或是友軍內部。但是所求的目的是不一樣的。後者是探聽訊息,尋找消滅敵人或重創敵人的捷徑。前者則是把敵人或友軍的力量變成自己的力量,算得上是兵法上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同後者相比,不知要上乘了多少,難度也不知大了多少倍。歷史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