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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裡面裝的是梨膏糖。

一時之間,逼出了她的隱忍多日的眼淚。

有人逼你見天地眾生,就一定會有人帶你見煙火和歲月。

事實上,沒有哪一個男人會無端闖入一個女人的生命。但他沒有非分之想,只是單純把情意盡到底。

×××

轉眼之間,三月就過盡了。

自從顧仲濂走了以後,內閣經歷了一次大的清洗。陳鴻漸從刑部尚書,升任內閣首輔,鄧瞬宜則供職入了刑部,雖只是做一個給事中,卻也算是重新撐起了西平侯府的門楣。然而,整個內閣卻還是矚目於宋簡。

帝京政壇的新貴。一方透過樓鼎顯掌握青州兵權。另一方面,又在白水河之戰上的剿滅了河西三王的勢力,徹底解決了困擾朝廷多年的藩鎮割據問題。行政手腕比顧仲濂強硬,卻又比宋子鳴懷柔,縱觀利益牽扯和地方政治實情,宋簡將河西三郡收歸朝廷,又將原來的嘉峪守將楊琰調任河西任地方軍統帥。這個人原本是楊慶懷的兄長,也是宋簡在嘉峪時的舊識。

這一系列利落又滴水不漏的安排下來,宋簡既是大齊的功臣,同時也是朝廷的隱憂。然而,包括許太后在內,朝臣也不敢置喙他,畢竟,幼帝仍然被梁有善控制在身後,與太后的關係日漸惡劣,唯恐閹黨為禍超綱,內閣,還是需要一個手腕穩狠的人來壓鎮。

其實很多時候,朝中眾臣也在想,不論是從前的宋子鳴,顧仲濂,還是現在的宋簡,雖然所奉之道不同,所行之事也有相異處。本質上卻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朝中事繁雜。宋簡卻也只偶有幾日留在帝京,大多時候人還是在陸莊。

宋簡在,陸以芳和宋意然等人也就不能成行,然而,宋簡才為了紀姜杖殺了陳錦蓮,連宋意然都不敢輕易在宋簡面前說話,因此,都只能滯下來。

紀姜依舊不肯見宋簡。

宋簡也不曾用強。一個人住在西邊的堂屋,只讓張乾一個人在身邊答應。

權力完成交替以後,所有的陰謀便轉成了陽謀,這幾日,內閣在議礦稅改革,內容複雜糾纏。他與紀姜都不是市井當中的小夫妻,不能為子嗣,長時地將傷痛流露於皮表。西堂的燈一宿一宿的燒,宋簡多日少眠,伏案至深夜時,偶也會突然心悸難當。

往往這個時候的,紀姜屋中的燈也淡淡的亮著。

這日,朝中有事,宋簡一早渡河起行回帝京,不知是何事絆住,一直到入夜十分都沒有回來。

七娘命人點燈,捧水進來,欲替紀姜梳洗。

紀姜正在燈下翻一本書,七娘放下熱水,又將她手邊茶水添暖。

“夜深了,殿下少費些神。”

紀姜翻的那冊書是宋簡早年收集編撰的一本字帖,如今翻在手中的這一頁是《祭侄》,因是私編,因此裝幀是宋簡親手所穿的線封,其中的批註也甚是隨意,字跡瀟灑,是他少年時愛寫的那一手字,也是在公主府中,他曾握著紀姜的手,親手教他寫會的那種字型。

書頁留白處,宋簡批寫道:“痛至深極處,筆錯處入刀切紙,性至真。”

字跡後有一個墨點,墨色十分新,似有人於此頓筆良久,不知落何字所暈染。

七娘低頭看了一眼紀姜攤開的書葉,“殿下讓我去大人房中取這本書,卻又只翻著這一頁看,從掌燈時看到這會兒,也不歇會兒眼神。”

紀姜撫上那一點新墨。

人和人的默契從這些細微之處生出來是最可怕的,他們都不能大慟,畢竟除了子嗣之外,還另有擔當。他們宣洩心痛的方式又如此的相似,相似到臨文飲淚,皆不知以何相記。

想著,她從筆架上取下一隻湖筆,續著那點墨跡,寫道:“臨風當歌,臨痛當哭,臨川當別。”寫罷後,她閉上眼睛,手指一點一點在紙張上抓緊,幾乎揉奏那一書頁。

良久,她方鬆開手,輕輕合扣上那一本書。

臨走前,她不能擁抱他。

但是,紀姜有幸懂宋簡,有幸藉著這些古老的字跡,深刻精緻的文華與情感,遠遠地擁抱他的那顆心。

“明日替我放回去。”

七娘忙伸手收好書,“是,殿下,七娘伺候您歇息吧。”

紀姜搖了搖頭,“七娘,我想吃些東西。”

七娘聽她這樣說,到是一臉的欣喜:“好好,殿下這麼多日,一直不肯好好用些吃食的,這會兒想吃些什麼,奴婢遣人去給您煮去。”

紀姜抬頭看向她:“上回你與阿紅那丫頭煮的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