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儘管能擊敗慕容垂,但只要燕人一口氣還在,會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寧死不降。
在戰場上殺敵求勝,他絕不會心軟,可是坑殺四萬降兵,而對方全無反抗之力,雖然非是史無前例,例如漢人戰國時的長平之役,秦將白起便坑殺趙國降卒四十萬人,數目是參合陂之役的十倍,拓跋儀仍感顫慄,沒法面對,這實是有傷天和。
說到底拓跋姓和慕容姓均同屬鮮卑族,同源同種,令人感慨。
他感到再不瞭解拓跋珪,又或許到現在他才真正認識拓跋珪。
從孩提的時候開始,在濃密的眉毛下,拓跋珪有一雙明亮、清澈、孩子般的眼睛,卻從不像其它孩子般天真無慮,不時閃過他沒法明白的複雜神情。今天他終於明白了,那種眼神是任何孩子都沒有的仇恨,對任何阻礙他復國大業的人的仇恨。
收到這個駭人的訊息後,他感到體內的血涼了起來,也感到累了,勝利的感覺像被風吹散,代之而起是-種不知道為了甚麼,不知道自己在幹甚麼,為了甚麼而努力的荒涼感覺。肉體的力量失去了,剩下的是一顆疲累的心。
拓跋儀在椅子上坐下。
拓跋珪是拓跋鮮卑族的最高領袖,他的決定便是拓跋族的決定,其它人只有追隨。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是當情況掉轉過來,勝利者是慕容寶,同樣的大屠殺會降臨在他們身上。以慕容寶的殘忍性格,是不會留下任何拓跋族人的性命。
香風吹來。
一雙柔軟的手從後纏上他的頸子,香素君的香唇在他左右臉頰各印了一下。
拓跋儀探手往後輕撫她的秀髮,嘆了一口氣。
在這充滿殘殺和仇恨的亂世,只有她才能令他暫忘片刻煩憂。
“又有甚麼事今你心煩呢?”
拓跋儀享受苦她似陽光般火熱的愛,驅走了內心寒冬的動人滋味,嘆息道:“沒有甚麼!只要有你,其它一切都沒有關係。”
香素君坐入他懷裡,會說話的明眸白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