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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部分

;可是現在的公子,縱然再使出這些狠烈的手腕來,卻也一定都只是為了——周全。

這樣想來雙寶心下便開解了些,只是惆悵難去,便又是痛又是安心地深深嘆了口氣。

總歸,便學著大人的樣兒吧。若是大人半點都沒有反對,那下頭的人又何必要不安?只需學著大人的樣兒,按著公子的指示便罷。總歸,大人和公子不會辦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蘭芽終於平復下來,吩咐雙寶:“隨我去北鎮撫司大獄。這個時辰,大人應當已經被押到了。”

昭德宮。

自從司夜染和蘭芽回京,京中一時風雲變幻。

內書庫一案,斬了繼曉;西廠隨之重開。

昭雪一案就隨之鋪開……

只是這天下縱然風雲變幻,實則對貴妃的昭德宮影響也是最小。因為昭德宮裡人都明白,貴妃是皇上最後的底線,所以只要前朝還有皇上在,便沒人敢真的觸動貴妃。

除了,不饒人的歲月。

貴妃這些日子也有些心灰意懶,索性關起宮門來不讓宮裡人出去惹是生非。

宮牆寂寞,涼芳倒還瞧不出什麼來,可是方靜言和薛行遠卻各自有些心裡長了草。

旁人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可是他們兩個之間卻是對彼此的心結心知肚明。

薛行遠便找了個空,趁著涼芳不在,捉著方靜言,將這心事給說開。

薛行遠道:“我先說我的——秦家翻案,咱們都是一同從牙行裡出來的,我便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家的也快了?”

方靜言這才瞟了他一眼,垂下頭去不語了。

秦直碧、虎子、蘭伢子、方靜言、薛行遠……這一個一個都是牙行裡走出來的小孩兒。縱然當年還沒看明白,這兩年在宮裡摔打滾爬過,如何連這點子心眼兒都不長,如何看不明白了當年牙行裡這一批實則都是什麼身份的?

蘭伢子自己倒先不說,反正人家自己先一步登天了;虎子也還好,是在騰驤四營裡當參將呢。人家秦直碧就更不用說了,兩年臥薪嚐膽,現在已經高中狀元了!而且還是獨中三元!

雖然現在秦直碧因資歷淺,還只是個六品的翰林,可是假以時日,十年、二十年之後,人家如何不是朝堂宰輔!

可憐的是他方靜言和薛行遠這樣的,被淨了身,扔進宮裡當宦官,俗世的功名利祿得不到了不說,在這宮裡上頭有涼芳壓著也沒個機會升遷。

眼見著人家秦直碧因為狀元身份,終於得以為家門掀開昭雪了;這般推想,那在草原立了戰功的虎子怕是也快能昭雪了……可是他和薛行遠這樣的呢?什麼時候才可能立個功勞,才能

因功而有機會為家門洗雪冤屈?

薛行遠卻滿心的希望:“我想一定是快了,既然秦家的事開了頭,咱們這幾家的事本就是前後關聯的,那就一定會連串地來了。”

“況且皇上下旨主辦的人是蘭公子……咱們都是一起從牙行裡走出來的,蘭公子定然一個一個都不會忘了咱們的!”

方靜言便更消沉。

他這些日子這麼悲喜交加的緣故,還不就是因為主辦這事兒的是蘭公子嘛!

聽說秦家開始昭雪,蘭公子辦得雷厲風行,他心下自然也是起了盼望;可是再回想從前這些日子自己跟蘭公子之間的那些回沖突……他就登時灰了心。

以那蘭公子的手腕,他還能留著腦袋活到今天已經可喜可賀,如何還敢巴望著蘭公子替他方家昭雪?就憑他從前的那些事,蘭公子也非得拿捏著他的把柄,把他方家再往死裡整一回不可!

這麼想著,他便有些想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可是當初,他卻如何能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如何能想到這一群人裡真正出息的反倒就是人家蘭公子呢?

薛行遠察言觀色,心下早已明白幾分,便探聽著口風:“你該不會還沒忘了當年咱們一起跟蘭公子打的那一架吧?咳,當時跟她打架的又不獨獨你一個,我也在其中,不是也沒怎麼樣麼?”

薛行遠趁機引導:“不瞞你說,這兩年中我在宮裡也沒少了撞見蘭公子進宮來。我就想著不管怎麼樣,總歸是一同從牙行裡出來的人,打就打過,回頭還是親近,便主動上前與她見禮。一來二去的,我倒與她還算親厚起來,她也半點都沒有記恨的意思。”

方靜言聽得心下活動,卻隨即又消沉下去。

“我與你又怎麼能一樣!你跟她統共打過那麼一架,而我跟她的積怨……就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