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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部分

涼芳輕鬆下來,實則藏花就更是輕鬆。

見仇夜雨不肯答話,便將那名單整整齊齊摺好了,妥帖地替仇夜雨塞進衣襟裡去,還拍拍,擱好了。

藏花輕柔含笑,款款耳語:“仇督主此時的心情,下官也能略知一二,要交出這些人來,不啻揮刀從自己身上割肉……嘖嘖,仇督主怕是能想起當年淨身時候的滋味來了。”

“可是倘若不交呢,下官也不妨告訴仇督主實話:今晚咱們自然不是白來的,當年的卷宗現下都在咱們西廠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查呢。這些人早晚能從那些字裡行間浮現出來,到時候蘭公子稟明瞭皇上,仇督主還是得交。“

“況且到時候就不是下官這麼好言好語與仇督主商量著要人了,而是皇上敕命交人……這效果,總歸不同了。”

仇夜雨惱得咬牙:“你!好歹毒的主意!”

藏花也是嘆息一聲:“怎麼就歹毒呢?實則仇督主的疼,咱們西廠也是感同身受。仇督主想想,咱們西廠現下可是蘭太監親自在查咱們司大人。你東廠手底下那一串的人,就算加起來,有沒有咱們司大人一個貴重?蘭公子連司大人都能下獄、用刑,你東廠這一串人又有什麼動不得!”

藏花說完了幽幽嘆了口氣:“總歸咱們西廠是最忠於皇上,蘭公子是最能按著皇上心意辦差的。仇督主心裡有數即可。”

東廠,藏花和涼芳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

那一串人,都押著跟在後頭,絕望地走在黑夜雨幕之中。

涼芳不由得提馬上來,與藏花並轡。

“如今東廠骨幹皆落入蘭公子掌中,倒不知公子會作何打算?”

藏花便笑了。涼芳自然是擔心蘭公子手下留情,將這些人刑問之後還能放回來。

藏花便深吸口氣:“蘭公子既然親自進宮去見過了涼公公你,便必定該說的話都與涼公公說了。涼公公自然也該明白公子的心意。公公不妨想想,這些年公子待公公你,何曾有過半點虛情假意?”

涼芳皺眉,垂首不語。

藏花幽幽一笑:“涼公公自管放心。詔獄一向的規矩,都是立著進去橫著出來的,涼公公怎麼忘了?”

“再說,公子也說了,涼公公終究也是咱們靈濟宮出去的人,在御馬監也還兼著差事,又是貴妃娘娘身邊代替了司大人的人……公子說咱們西廠和靈濟宮不幫涼公公,又要幫誰呢?”

藏花從馬上傾過身去,伏在涼芳耳邊。

“公子用心不止如此,涼公公以為那京中驟然又出的幾起怪案,無論是景泰太子,還是傳國玉璽,疑惑宮牆鬼影……又是誰安排了人辦出來的?”

“這幾宗案,仇夜雨必定什麼都差不出來,到時候皇上又怎麼還能繼續留著他在東廠督主之位上吃閒飯?”

涼芳這才暗暗吃了一驚:“如此說來,公子已經是安排好了一切,才將我引入局中?”

藏花拍了拍涼芳的肩膀:“不是引入局中,是託付大任。涼公公,你是明白人,總歸要知道真正能幫得上你的人,永遠是蘭公子。”

乾清宮,皇帝又在畫畫兒。

今晚,他也睡不著啊。

老張敏到門口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不敢高聲,急忙伸手死死捂住。

皇帝便擱下筆:“辛苦伴伴。”

老張敏趕緊上前啟奏:“皇上,靈濟宮的人暗暗送來了信兒,說蘭太監果然派人朝著東廠去了,現下正將從東廠帶回來的舊日卷宗鋪在案上,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呢。”

皇帝便嘆了口氣:“聰明如她,果然朝著這個方向去了。”

張敏也是皺眉:“東廠西廠之間傾軋起來,怕是天亮就會傳出去,早朝過後言官們的彈劾奏疏就會如雪片一般飛來。司禮監身為東廠宗主,怕是也不好按下奏疏,就全都得送到皇上眼前來。”

皇帝嘆了口氣:“朕明白,天一亮就得給個說法了,不然朝裡朝外就又是一片大亂。那幫號稱清流的文臣們,又得慷慨陳詞,希望朕一併將東廠西廠全都裁撤了,最好將錦衣衛也一併取消了,他們才能高興。”

外人縱然不明白,張敏又如何能不知道廠衛對於皇上的要緊?

廠衛之所以成為皇權與朝臣們爭議的焦點,就是因為廠衛超脫了朝臣們的監管,而能任意捉拿刑問大臣,叫朝臣們不滿和害怕。

可是事實上廠衛卻是皇上的眼睛、耳朵和手腳。

皇上身在皇宮大內,萬事只能由臣子啟奏,可是皇上又如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