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宿舍門大開著,並安排了人員值班,24小時監護她的情況。
杜若拍著高烈的肩膀說:“我算是佩服你了,家裡放著這麼漂亮的嬌妻不管,自己卻跑到無人區來受罪,你可真行!!”
高烈笑笑,沒說話。
婚姻的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飲食男女的婚姻就是給自己的腳尋找一雙合適的鞋,鞋穿著舒不舒服,只有腳最清楚。旁人看到的僅僅是鞋子華美高貴的外表,其實裡面的腳,說不定早已被不合適的部分磨的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杜若說,炊事班特意為北京來的漂亮嫂子包了新鮮的餃子,估摸著這會兒也差不多了,他問高烈是自己去取,還是讓通訊員送過去。
高烈說他自己去取,杜若看他興致不高,不禁提醒似的給了高烈一拳,“別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好不好!我老婆要是能來川西看我一次,這輩子,我都對她俯首稱臣!”
高烈咧唇笑了笑,然後拉住想走的杜若:“還得麻煩你件事。”
“什麼事,說吧,咱倆這關係。”
高烈低頭想了想,正式嚴肅地說:“明早我要去參加全團軍事比武,你找輛車,送我妻子回成都。”
杜若明顯接受不了,他瞪著眼睛,盯著高烈問:“弟妹才來,剛見你。。。你就。。。。”
高烈搖搖頭,堅決地:“這裡不適合她,而且我一走就沒個點,她的身體受不了。”
理由很堂皇,也很令人無法辯駁。
杜若嘆口氣,沒再問什麼便應承下來。看著高烈漸漸遠去的背影,杜若無奈地搖搖頭,感慨了一句高原兵啊。。
高烈帶了一飯盒熱氣騰騰的餃子和一盒餃子湯。
來自河北的炊事兵,告訴他說,原湯化原食。
馮媛媛打了盆水,洗了臉,梳了頭,然後把堆在門口散發著刺鼻汗味的作訓服泡進水盆,倒上洗衣粉,揉搓起來。
她平常極少做家務,北京的家請的有鐘點工,回父母家有保姆,回公婆家有林姨,所以,虛長了二十多年近三十年,可她卻還是一個不聞窗外事,不懂自立的女孩。。
玉潔說她是公主,罩在水晶罩子裡的公主,外界的風吹雨打,雨雪冰霜和她統統沒有關係。
小曦說她是最像女人,卻也最不像女人的女人。這話聽起來很拗口,小曦解釋起來卻很有道理。她說媛媛你什麼都好,長得漂亮,身材窈窕,氣質出眾,事業有成,可就是活得很小。小,指的是她的心智永遠停留在青春洋溢的年紀,少年不知愁滋味,最大的打擊無非是她不能再站上舞臺。她的心理年齡似乎就停留在那個階段,這些年的婚姻生活不但沒有改變她多少,反而讓她變得愈發幼稚衝動了。。
這次來川西高原,是她痛定思痛以後做出的決定。
馮媛媛覺得自己不能再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了。玉潔和小曦的話點醒了她,她已經不是公主和女孩了,她是女人,一個有事業有家庭有丈夫的女人。再過兩年,她就滿三十歲了,三十歲的年紀,對於一個女人來講,生命中最好的時光也僅僅剩下十年,十年中,她是主動向婚姻的另一個半圓靠近,還是。。。還是繼續滑向出軌的深淵,而後在悔恨之中苦苦的掙扎。。。
答案就在這次的川西之行。。
拔掉氧氣,頭又隱隱作痛起來,不過比昨天剛來的時候好多了。她一邊搓揉著硬邦邦的軍服,一邊細細地打量著高烈生活的地方。
高烈的宿舍和她想象中差不多,不過,原本整潔有序的房間被她的物品東一件西一件的丟著,顯得和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洗了兩遍,發現水漆黑如墨,衣服仍舊很髒的樣子,她便放棄了。。
來日方長,她是這麼想的。。
甩甩手,起身打算去床上休息時,頭卻猛地一暈,緊接著,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晃晃悠悠的身子攬在懷裡。。
“媛媛………”
呼吸間都是熟悉的味道,不知怎麼了,曾經毫不在乎的親密碰觸,卻將她壓抑許久的委屈都帶了出來。。
除了委屈,還有深深的悔恨和愧疚。。。。
她埋在他的胸前,緊緊地抱著他,靜靜地流淚。。
視線裡是佈滿青茬的下頜,手底是他溫暖寬厚的胸膛,心口猛地一疼。。。
烈哥哥。。
這是她的烈哥哥啊。。。
她都做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啊。。。
淚水透過軍裝燙在那片毫無起伏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