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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還是十年前,後院的那個角落,那個少年,她的丈夫還在和幾個流氓打架,她急的不行,衝過去便大喊,後來趕走了流氓,她問他:“為什麼打架?”
他說:“看他們不順眼。”
一日日,一年年,眨眼已這麼多年。
“你還好嗎?”
她看到距離她幾步的女人向她走過來,她淡淡的點頭,“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是前不久說和她一筆勾銷的女人,江媛。
“有緣唄,這個詞似乎不適合用在我們之間。”她自嘲似的笑了笑。
師說看了她一眼,女人眼角有疲憊,江媛說:“我媽腎癌晚期。”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亭子外某一處,目光發散,沒有焦點。
師說沒有說話,江媛乾乾的扯了扯嘴角,“那天我去你店裡買花就是去看她,你挑的秋海棠很漂亮,她很喜歡。”
師說:“謝謝。”
江媛聳了聳肩,“我十歲那年我爸和她離了婚,法院判我跟了我爸,那時候我特別恨她,恨她不要我就那麼離開了,後來過了很多年,我聽說她還是孤身一人,那時候我挺想去看看她,但是我沒去,再後來,真的就太久了,久到我都記不清她的模樣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師說,初三的時候我真的特別不喜歡你,我見過你爸開車來接你放學,你們一家人去逛街,我很嫉妒,特別嫉妒,真的。你知道嗎?後來有一次韓愈問我說給我舞蹈伴奏的那個女孩子叫什麼,我說和她不熟不知道。”
說著,她笑了笑,笑意未至眼角,“讀了高中,經常是我纏著他,或許因為是鄰居,起初他還會遷就,後來,就真的不理我了。”
“都是因為你。”她平靜的說。
師說靜靜的聽著,這才抬眼看著她,江瑤說:“可我現在不嫉妒你了。”
“兩週前你被送來急救的那天,我媽剛住院,那時候我突然就一點都不嫉妒你了,說起來你或許不信,但我是真的,真的希望你活著。”
師說淺淺的彎了彎唇,“謝謝。”
“阿說。”是韓愈在叫她。
師說歪過頭,看到韓愈走進來,手裡拿了一件她的外套,他向江媛微微頷首,然後將衣服給她披上,輕責,聲音卻帶著溫軟和寵溺,“出來都不套件衣服,著涼了怎麼辦?”
師說乖乖的低著頭,江瑤卻笑了,“以前從沒有見過你哄女孩子,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韓愈抬眼,一手搭在師說的肩上,“伯母還好吧?”
江瑤緩緩地搖了搖頭,“命運這東西真是讓人琢磨不透。”說完,她輕笑了一聲。
師說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這一刻,她是難過的。
心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結婚的時候記得請我,先走了,我媽應該睡醒了。”她瀟灑的揮揮手,遠去。
師說仰頭看著韓愈,“我們也回去吧。”
韓愈說好。
他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回病房。
“我和梁醫生說了,明天轉到上海。”他說。
師說點頭,“好。”
“阿說。”
“嗯。”
“所有的事都讓我來想,你就好好吃飯睡覺。”
師說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緊了又緊,彷彿鬆開就會突然消失似的。
她抿抿唇,“韓愈,你爸爸前段時間找過我。”
他似乎並不意外,‘嗯’了一聲,“我知道。”
“你知道?”她偏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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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
他在家裡的抽屜裡看到了那條母親的項鍊,便知男人來過。
師說昏迷不醒的第七天,他很煩,在走廊裡抽菸,看到男人突然出現在他對面。
隔著幾步,卻遙遠的像是有整個銀河。
男人老了,看見他似乎有點侷促,假裝淡定,“我……我來看看你們,阿說她怎麼樣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都聽不清了。
韓愈沒有想到他會來。
後來,男人說:“阿說一定會醒過來,別擔心。”
他就這麼看著男人,男人將手裡的檔案袋遞給他,“我把公司賣了,這裡頭是我全部的資產,我知道你不需要,但這是我唯一能送你的,我打算去你母親的老家,剩下的這些年我想陪著她。”
男人的聲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