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話語,像是號子一般,讓人忍不住跟著喃喃跟著念起來。
“砍刀,劈刀,剁刀,排刀,拍刀,剜刀,削刀,刮刀,直刀,推刀,拉刀,滾刀。”說完之後,他將手中的刀扔了過去,刀穩穩的落在了刀架上。
章東關不再說話,坐回了椅子上。
嶽虎卻站了起來,“你的回答透過了考驗,我們允許你掛牌,但是按照先例,口說為虛,你需要張羅一頓實在的,若是透過了考驗,你便可以在琴川做廚。
不知其他幾位執事可有意見?”
嶽虎的目光一一掃過淮陽幫執事,蜀幫執事,潮州幫執事,齊魯幫執事。
見他們四人並無任何意見。
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江南一勺”章東關的身上。
“幫主,我沒有異議,只要他做了一頓實在的,證明他之前所言不虛,那便同意他掛牌。”章東關雙手抱拳,畢恭畢敬的說道。
夏芊鈺心中暗喜。
剛剛走出廚幫的大門,她便將手往他肩膀上一拍:“你牛啊,哥們兒。”
這略帶調侃的口音,讓禹歌笑微微蹙眉。
他低下頭,靠近夏芊鈺,“你叫我什麼?”
他的臉近在尺咫,說話的時候,熟悉的氣息噴撒在夏芊鈺臉上,讓她的臉兀然一紅。
“別介意,別介意,那只是尋常打招呼的方式。”她連忙服軟。
“以後,別叫我哥們兒,我不喜歡,我也不喜歡你用調侃的語氣叫我師傅,我可以對你傾其所有,何況只是所學所會,但是答應我,別以任何理由來拉開我們的距離,就連玩笑都不行。”
禹歌笑語氣嚴厲,看著夏芊鈺又窘又羞的樣子,於心不忍,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
“聽明白了,就回答我。”
夏芊鈺一愣,對上他明亮的眸子,輕輕點頭。
兩人並肩往酒樓走去。
“沒有想到你這麼厲害,居然是七匹半。”夏芊鈺誠心歎服道。
“自從我開始學廚,在各種酒樓當學徒,什麼工種都嘗試過,頗為無奈。當我瞭解了後廚雖然需要團隊合作,但是掌勺作為後廚的核心,需要詳細瞭解每一個版塊的精要,所以我才潛心去學習。其實,我如今有七匹半圍腰,足足比前世早了七年。”
“那也很不錯了啊!”夏芊鈺讚道。
其實何止不錯,簡直就是神了,他現在約莫二十有二,縱然是前世,還未到而立之年,便將廚藝的精髓盡數掌握,也算是奇人了。
禹歌笑臉上的微笑漸漸隱了下去,“廚藝好又能怎樣,保護不了我想要保護的人,一味鑽到美食中,以為成為御廚便是我能為你做的所有事情。
現在這才發現大錯特錯了,廚藝是技,有一技傍身只是餓不死,還要有權有錢,有權讓別人動不了你,有錢才能將技藝更好的發揚光大。”
這席話似是在他心中壓了太久了,聽得人辛酸又震撼。
“所以你才會將所學所會表露得如此完全?”夏芊鈺似懂非懂的問道。
“是也不是,我不但表明我的技藝,還表明了我的態度,我的所長既不是淮陽幫的淮陽菜,也不是蜀幫的巴蜀菜,不是潮州幫的潮州菜,也不是齊魯幫的魯菜系,而是刀工。”
夏芊鈺聽到此處,才算徹底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今日你故意將本事都亮出來,其實沒有人信你真的紅白案樣樣精通,只信你刀工精湛,因為有飄雪酒樓奪得頭籌之事,而刀工威脅不到任何一個菜系在琴川乃至蘇州的地位是嗎?”
禹歌笑輕輕點頭,“刀工精湛對他們幾大菜系之間的平衡不會形成傾斜。故而我才有可能得到他們的認可。”
夏芊鈺可算全然明白了。
“只是,還有之後的考核,真的沒有關係嗎?”明白歸明白,擔心是擔心。
她現在完全知曉了廚幫在琴川是個怎樣的所在了,之前還小瞧了他們的權益,這個幫派對酒樓的掌櫃來說,那就是“天”,就是必須依靠的所在。
“別擔心,這個測試,只針對一個酒樓的掌勺,而掌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後廚,所以我有你們幫忙,我只需小試牛刀,讓他們以為我樣樣精通,樣樣稀鬆,不足為懼便好了。”禹歌笑連忙寬慰道。
夏芊鈺聽完心中暗道不好,這場考核之後,不但蒼月酒樓預設了禹歌笑是掌勺,連廚幫也會記錄在冊,要讓張二斤知道了還不大鬧一場。
現在酒樓的外賣視窗都靠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