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在雪王身邊成就了絕代妖姬的聲名,大多數人不敢當面說,但我知道他們背後在議論什麼——這個瘋狂任性的女人,總有一天會帶來雪國的毀滅。繼優若之後,月氏再次名聲大噪,不過恐怕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們這兩個先後傾城禍國的“妖孽”,其實是一母同胞的龍鳳胎。
說這些話的人,才是惟恐天下不亂的閒人。首先,什麼萬千寵愛於一身,這些人要麼是不長眼睛,要麼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含真的是我遇見過最陰險的傢伙,他寵我,寵的天下皆知人神共憤,可其實,他連一點心思都沒放在我身上。那些個忠臣有識之士不去責怪暴虐的帝王,非要把責任名頭安在帝王身邊毫無實權的女子身上……愚蠢!
他倒好,他正好利用他們的輿論,他想做的事情,透過我去完成,這樣,他的目的達成了,哪怕有人不滿意,到最後,若是積怨深了,大不了推脫一句“我是為了她”。
到那時候……我恐怕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都說有淚痣的男子感情會波折柔淡,含的身上,卻只有冷酷罷了。
但是……我喜歡。
我選的王,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
☆、4(2)
那段日子,我真的很快樂。
自由自在,恣意妄為,沒有哪個人不想要這麼做。我任性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很過分,含卻一意寵溺我,我其實,有一點知道他的想法,但是,被人這般寵著、放縱著,我畢竟只是個心念柔軟的女人,有時候,我自己也會錯覺,他是愛我的。
如果我想到的那個最糟糕的情況最終沒有發生,在那之前一切就被打斷的話,也許在外人看來,我真的寵冠宮廷了一輩子。
含那個人偶一般的妹妹夕顏對我說:“我從沒見過哥哥對任何一個女人這麼好過。蝶舞姐姐,有一個人這麼愛你,我真羨慕你。”
口氣最後轉為嘆息,說不出的羨慕。這個人偶公主倒是呆的很,雖然長的和含七分相似,含真正讓人覺得特別的伶俐和氣質卻一絲都沒有。
我對她笑,心裡卻冷笑。
我永遠記得當時藍玉煙的表情——那天的他,老樣子的打扮的一副柔靜溫和的模樣,白玉般的一張臉,面具遮了一半的面孔,閒閒的站在旁邊,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面孔——
都說女人記仇……也許真的沒錯,我記得太清楚了。
那一瞬間,藍玉煙彷彿驚訝似的為夕顏忽然敢在眾人面前說話而挑了一下眉毛,接著,當夕顏的話結束,且露出一副熱切的樣子望著我時,藍玉煙的表情就變得很古怪,似乎是在忍笑,好像又夾雜了一種嘲弄和了然,一種好像他知道什麼不能說的秘密,眼看著不知道的人犯了這樣顯而易見的愚蠢錯誤又不自知,而不經意流露出來的——上位者,傲慢中又帶了些憐憫似的,讓人極端厭惡的那一種神情。
這神情,就像是一個大臣在自己的帝王面前俯首稱臣,但內心裡在說這人好白痴一般。
我當時就氣得差點衝口而出,含不愛我,我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那一瞬間,承認這我死不想承認的一點和讓藍玉煙這該死的神情立刻消失在他臉上,我說不清是哪一種情緒更刺傷我。
含和藍玉煙的關係一直曖昧不清,我當然知道。月氏對我們的教導是,帝王往往都非尋常人,總會有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地方和偏好,這種情況下,學會裝傻才是伴君之策。
沒有一個帝王,會留下一個能瞭然自己心事的人在身邊的。所以很多會琢磨王者心思的人,偶爾也會故意猜錯幾次,以求讓王者對自己放心。特別是一個帝王身邊的女子,企圖利用自身那點兒優勢控制左右王的思想的話,最後的結果無外乎毀滅和絕路。
我一直對藍玉煙這個人有些忌憚。但對他,我本來是打算收買的。我自小學的御人之術,後宮鬥爭,吃醋只可以是一種爭寵的手段,但絕對不能因為個人感情而去專門針對某個人,更可怕的是因為吃醋影響了判斷而被人利用。
所以我一直沒有對他出手,何況,藍玉煙這個人,又實在讓人挑不出錯來。有時候,他在我面前,表現的謙恭的都有些過了。這和夕顏那種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討好人的木訥不同,他好像什麼都明白,但又似乎很天真,很天真的做著那種不避嫌似的對我好的事。
甚至在含的面前,他也有這種彷彿不自知的放肆。於是朝野之上,關於我和他的曖昧風傳一時,我心煩的有意避開他,他卻像什麼都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