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你身邊,誰來幫你擦眼淚?”
喬雪桐震驚抬頭,望進一雙黑得純粹黑得幽沉的眸子裡,她怔怔地問,“你要去哪兒?”
那雙眼睛浮現她熟悉的淡淡笑意,靜靜地凝視著她,彷彿要把她刻進心裡,喬雪桐移不開自己的目光。
“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兒?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要扔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更深更濃的黑暗襲過來,喬雪桐凝神去聽,卻發現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周圍也沒有他的清冽氣息,她探出手,卻摸到了黑暗,摸到了自己的絕望……
“不!不要!”
喬雪桐冷汗涔涔地打量著周圍,單調的擺設,空洞的白,沒有一絲生命力,她是在哪裡,天堂嗎?還是地獄?
為什麼會有光亮?還有……他呢?
她不顧一切地從床上跳起來,手背傳來一陣微疼的觸感,喬雪桐看都沒看,直接把吊針扯了下去,然後走幾步摔一次,跌跌撞撞終於逃離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一定要找到他!
陸續手裡提了一袋東西,看見那個神色倉惶的背影,忍不住叫了一聲,“夫人!”
喬雪桐恍若未聞,直衝衝地往前走,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陸續跟上去拉住了她,“夫人,莫總在樓上的病房。”
聽到開門聲,趙亭轉過頭,便看見一個纖細的身影衝了進來,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在床邊坐下,他沒有防備,一個踉蹌被推倒在地上。
看見這一幕,原本臉色凝重的陸續,也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不過很快就收了回去。
莫淮北也算是運氣好,在這場蓄謀的意外中,腦震盪,斷了一隻手,左腿骨折,雖然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無數,不過好在撿回了一條命。
這種失而復得的滋味有多麼深刻,多麼刻骨銘心,大概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會懂。
喬雪桐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她緊緊握著他的手,眼淚沖刷下來,打溼了白色的被單,連趙亭看了都有些不忍,又有些……酸澀。
靠,他這輩子怎麼就遇不上這麼好的女人呢?別說為他痛不欲生了,哪怕只為他真心掉一滴眼淚,只要有一個女人願意真心對他,哪怕粉身碎骨,他也心甘情願啊!
“他……他怎麼還沒醒?”才稍微平靜了下來,喬雪桐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人,心又忍不住揪疼起來。
趙大少爺還沉浸在自己悲春傷秋的思緒裡,沒有聽見她的話,陸續接過話,“麻醉劑的藥效還沒過,應該一會兒就醒了。”
想了想,陸續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夫人,醫生說莫總並沒有什麼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嗯。”喬雪桐點頭,發出濃濃的鼻音,視線卻一刻都沒離開過病床上的人,他的臉色這麼蒼白,到底流了多少的血?
“嫂子,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
原本以為莫淮北很快就會醒來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守了幾個小時,連天都快黑了,他還是遲遲不醒。
“不,我不去。”喬雪桐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要他第一眼醒來看到的人是我。”
趙亭嘆了口氣,翻開報紙攤在腿上看了起來,也就由著她去。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兩個重要會議被臨時取消,陸續不得不趕回公司處理後事。
華燈初上,這個城市一如往日的璀璨輝煌。
感覺握在手心裡的手指動了動,喬雪桐驚喜地張大眼睛,果然那黑長的睫毛閃了閃,她又重新看到了那雙幽深的眸子,不禁喜極而泣。
莫淮北動了動,卻發現全身動彈不得,腦子嗡嗡地響,頭痛欲裂,那些被麻醉的痛意甦醒,囂張地湧動,彷彿只要動一下,都會牽扯全身的神經。
他動了動唇,卻發現喉嚨也疼,根本發不出聲音,只能用那一雙完好的眼睛看著床邊的人,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湧出來,每一顆都彷彿滴在他心上,帶來一陣灼燒的疼痛。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啊。不然為什麼會從這具柔弱的軀殼裡,流出這麼多的淚水?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莫淮北動了動左手,能動,卻沒有多少力氣,只能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可喬雪桐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怎麼也停不下來,他只能用眼神示意站在一邊的人。
趙亭立刻會意,試圖把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