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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我很小心地把“何飛洋”這三個字及時隱去。我知道,李西瓶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外表看起來神經大條,其實內心體驗總是比別人纖細數萬倍。

我明白,此時的我和西瓶的處境一樣,在身體的某處都隱藏著一根無法觸碰的尖針。我哂笑了一下,西瓶不愧是我的好哥們,我們彼此瞭解,即使玩笑打鬧,也都會不著痕跡避過彼此的致命傷。

我又何嘗希望別人在我面前提起“默傾南”這三個字?

默傾南,不由得苦笑,手指神經質地緊緊攥著衣角。我發現我還是忘不了他。很悲劇。

“看我帶什麼來了?噹噹噹當!”李西瓶從她帶來的大袋子裡掏出一隻盒子,桌上的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撤了一半,中間留出一個很大的空間。西瓶把盒子放在上面,很小心地開啟它。

一個蛋糕。很大,很漂亮。中間用紅色的果醬寫著“安然生日快樂”,四周都是白色的百合,偶爾幾朵紅玫瑰點綴其中,顯得特別喜慶。

我目瞪口呆,嘴巴張開又合上,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拜託,我的生日已經過去很久了好不好,你還真是好記性啊。”我惡狠狠地對著李西瓶呲牙裂嘴。

李西瓶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意味深長地道:“此言差矣。”看她一臉學究樣,我有些莫名其妙,西瓶曾經最煩別人滿嘴之乎者也,幾乎到了見一個打一個的地步。莫非失戀的人都會突然轉性?應該不是,看看我,不還是吊兒郎當混日子,一切照舊?

“這可是中心醫院急診科和心外科共同出資補給你的生日蛋糕哦,”西瓶笑著說,“急診的護士長她老人家發話了,說以前總是沒聽你說起你的生日,大家就都忽略了,以後每年你過生日的時候都會送上蛋糕一個。”

護士長。我微笑,我企圖從中心醫院逃跑的那天,與吳千限對峙的那個人就是護士長吧。

“怎麼樣?有沒有感動?”李西瓶一臉期望地看著我,臉上放著光。

我撇撇嘴,不屑道:“急診和心外的人加起來好歹也有二三十號人,居然只送我一個蛋糕,報紙上說最近中心醫院又漲工資了,這麼摳,他們也好意思……”

李西瓶抬手給了我肩膀一拳:“我看是你臉皮夠厚,居然說得出這種話。放心,蛋糕我帶來了,禮物也少不了你的,都放在心外的值班室呢,等你什麼時候回去了,就可以自己拆開看。”

我苦笑了一下,道:“我暫時還不想回去。”

李西瓶立刻對我橫眉冷對起來。“那怎麼行?”她插著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你已經在這裡呆了十二天了,再不回去會耽誤病情的,你的毒癮還有腦後那根針,每個都是很危險的。”

我笑笑,道:“這裡有美沙酮,我每天都吃,已經基本把毒癮控制住了。至於那根針,目前還沒有什麼問題。”我看向吳千限,他也正在看我,眼裡含著淡淡的笑意,“讓我在這裡待滿兩個星期,過兩天,我一定會回去治療。”

李西瓶眉毛一揚,顯然對我的答覆很不滿意。“喂,吳千限,”她保持著雙手叉腰的姿勢,朝吳千限道,“你得管管你老婆啊,不然他什麼時候香消玉殞了都不知道。”

吳千限笑起來。“安然怎麼說就怎麼辦,我聽他的。”話畢,一臉的寵溺。

李西瓶拿牛眼瞪他。

“哎,李西瓶同志。”我咬牙切齒地慢吞吞道,“請問什麼是‘他老婆’?難道我就不能當1嗎?”

李西瓶饒有興趣地眯起眼睛,不懷好意地捏著下巴觀察了我一會,又轉過身對著吳千限巡視了一番。末了她兩手一攤,指指我,再指指吳千限,道,“你們身材這麼懸殊,安然,你怎麼著也不可能當1啊。啊,不對,”她直接過濾掉吳千限一聲高過一聲的咳嗽聲,繼續若有所思道,“看吳千限對你言聽計從的樣子,偶爾讓你反攻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誒。”她突然兩手一拍,眼睛對著蛋糕放出了綠光,吼道,“好啦好啦,你們男人之間的事真是麻煩死了,不要管它,我們開始生日派對吧,我都快餓死了,安然,”她用打火機將蛋糕上的一根粗蠟燭點燃,指著我,命令道,“你趕緊許願吹蠟燭。”

我在心裡燒香拜佛,暗自慶幸李西瓶沒有再就某個話題繼續下去,趕緊閉了眼睛冥想幾秒。“好了。”我睜眼,鼓起腮幫,一下子吹滅蠟燭。

還不錯,蠟燭很給我面子,一下就滅了。生命中吹蠟燭的經歷寥寥無幾,最後一次還是在七年前,對於吹蠟燭這種事,連每年一次的練習都沒有,能一次吹滅這根粗蠟燭,我表示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