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眸光閃爍,又怎會不理解這其中深意?
他們束手就擒,是相信真相有大白那時,若他們動手反抗,便坐實了他們謀逆的罪行。
他們都懂的道理,太子和他的九命侍如何不懂呢?越是此刻,就越要羞辱折磨他們,以此逼迫他們動手。
只要他們動手,不僅坐實了泰安王謀逆之罪,九命侍更不必等到審判那時,現在就可以斬殺叛黨!
這時,九命侍開始當街毆打尋狸五人,或踩或踢用刀柄砸頭,有一個人,頭部受傷,鮮血如布,立刻就暈了過去。
“這麼不經揍!”行兇之人還不滿足,當即掀開輕架解褲繩,對著暈過去的王府衛茲尿。
“你有本事衝我來!”尋狸被人踩在地上,身上幾處也受了重傷,特別是手臂,這個骨折的被壓在背上,劇烈的傷痛讓他滿面通紅。
南昭不忍再看,當即轉過身去背對著那方,心裡一團亂麻。
尋狸幾個是現在才被抓住,便受盡了折磨,無法想象她九哥與其他王府衛這一天一夜都經歷了什麼。
她要救九哥,救這些將她當作親人的王府衛!
可是怎麼救?
突然,她眸眼一抬,看向旁邊公子寐,祈求的語氣問:“公子幫人幫到底,可否再幫南昭一個忙?”
都不必她說什麼忙,對方已猜到。
“你想見皇上?”
她點頭,“是!”
炎帝作為皇帝,不算得上是個明君,不然,那些年也就不會重用國師無涯子。
這皇帝向來疑神疑鬼,懦弱自私,現在無涯子一死,他身邊也沒個能諫言的人了,太子這時候一定在他身邊危言聳聽;而她要救周仰,就必須向皇上證明,周仰是被人冤枉的,既要證明,就必須得見到皇上。
左思右想後,還是覺得需要一個單獨與皇帝見面的機會,不然以太子周政那陰險的脾性,只要她一出現,必定出來使壞,到時候皇帝又怎會耐心看她的證明?
公子寐事不關己的回答:“我一無名之輩,如何能幫你見皇上?”
南昭接過話來說:“公子興許不能,但世子殿下一定可以!”
上次她見那承王實在在大雄寶殿中,與炎帝十分親厚,雖然多是場面的表演,但足以看出皇帝對這承王世子的看重。
若是承王世子單獨求見皇帝,皇帝自然會見!
“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公子寐聲音沒什麼起伏,便也聽不出願還是不願。
但她此刻所有希望都在對方身上,便拱手給對方鞠躬道:“請公子務必答應南昭!”
“若我不答應呢?”
南昭一愣,不答應她能如何呢,既不能將他五花大綁暴打一頓,她打不過。
且對方這般聰明,什麼不懂呢,也就不能曉之以理打動他!
那就下跪吧!
雖然曾經答應過一個人,以後再不隨便對人下跪了,但今時今日所面對的事不同,她真的有求於人,當即就跪了下去。
公子寐見此,頎長的身子未動,俯視她片刻,“這便是你求人的法子?”
“嗯。”
“是否本公子不答應你,你就長跪不起了?”
南昭下意識想點頭,但想想沒對,馬上誠實的答:“就算公子不答應我,我也不能長跪不起,我需得去想其他法子救人啊!”
“哦——”對方的聲音在拉長,這還是第一回她從他面具後面那張嘴裡,聽到些許情緒起伏。
“那公子答應南昭嗎?”她巴巴地望著他。
“我只能帶你去見世子殿下,至於他會否答應你,就看你自己有沒有這本事了!”公子寐已轉過身去,語氣裡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清高。
南昭忙站起來,拍了拍雙腿的灰,回頭看向遠處的夜色中,沉聲說:“各位好兄弟等著昭妹,昭妹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救你們出來!”
說完,她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快跑著去追公子寐了!
雲州驛館,專門安排閎國使團所居,便有兩間大院子,進去時,要分別過兩個門,第一道外面由驛館的看護把守,第二道,則是由閎國保護世子殿下的侍衛看守。
這位公子寐素日進出驛館從不走門,連世子殿下也不知他整日都在何處,做些什麼,總之他每次需要他時,他便能提前趕到,連這回出雲州之前,也提早給世子殿下交代過了,今夜亥時他就會回來,於是,世子早早地吩咐丫鬟備上好茶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