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看看陳劍河究竟說了些什麼。‘真的有那麼恨嗎?有的,我瞭解,我瞭解。真的只能那麼做嗎?是的,別無選擇。後悔嗎?不,一點都不。真的是惡毒殘忍的行為嗎?是的,很殘忍。沒有比剝奪別人的生命更殘忍的事了。聰明嗎?好聰明,從來沒有人像我們這樣聰明,誰會知道呢?’”
“很清楚,這段評語提供的資訊是,這個照片中的主角以前曾經殺過人,陳劍河知道這一點,而他卻認為,對方的行為跟他自己以前的那次一樣是正義的,可以理解的,而且這個人也跟他一樣,聰明地逃過了警方的偵查。”簡東平說到這兒,陳劍蓉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不!你在胡說!我絕對不相信,不會的,小劍不是這種人……”陳劍蓉的臉色慘白,聲音發抖。
簡東平平靜地注視著她,說道:
“你們的父親很可能就是死在陳劍河的手裡。他知道那天晚上陳向前會出去,也知道那天晚上寒流會來,於是他把陳向前酒瓶中的低度酒換成了烈酒,所以陳向前在臨死前曾經跟鄰居說,那天他喝的酒最正宗,最有勁,其實,他喝的酒早就被調包了。因為長年酗酒,他身體對酒精的承受能力本來就很弱,再加上那天晚上他確實是喝多了,也可能他平時也喝這些,但從來沒出過事,所以他認為沒什麼關係,結果卻不然,他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又遇上了寒流,所以他那天晚上就沒能回來。”簡東平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也許陳劍河的初衷只是想作弄他,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他一方面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痛苦,因為他覺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再融入普通人的世界了,另一方面他又認為自己做得對,而且這是不得不做的事,他並不指望有誰能理解他,所以他才自命為暮眼蝶,甘心過孤僻封閉的生活。他沒想到後來,他會無意中發現一隻同命鳥。”
陳劍蓉臉色慘白,淚珠一顆顆從眼眶裡掉了下來,但是她沒有再辯駁,只是默默坐在那裡。
“這麼說,照片中的那個人真的以前也殺過人?”吳立帆驚恐地問道。
“是的。我後來在陳劍河收藏的所有物品中,還找到一本日記。後來證明那本日記的主人就是評語中寫的那個人。我們暫且叫他X先生。在這本日記中,X先生講述了一個精彩的謀殺故事。”
簡東平環顧全場,所有的人都關注地看著他。
“說下去。”林仲傑催道。
“簡單地說,X先生非常痛恨某所中學的兩名教師,他決定要殺死他們,他偷偷觀察他們的生活習慣和愛好,跟蹤他們,偷聽他們說話,最後終於等到了一個好機會。他知道他們要在五一節期間去一個未經開發的山區野營,於是他就偷偷尾隨其後。白天他躲在離他們帳篷不遠的草叢裡,一直等到晚上他們熟睡後他才溜出來,悄悄潛入他們的帳篷,用早已準備好的榔頭砸死了他們,然後他非常冷靜地就地掩埋了他們,由於那地方是未經開發的山區,周圍幾乎沒有人,所以他幹得非常順利。在那本日記裡,他原原本本地記錄了這個故事。”
“我不知道陳劍河是如何將照片和日記聯絡起來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陳劍河也知道,寫日記的人就是照片上的人。於是我忽然想到,如果陳劍河在大街上認出X先生,他會怎麼做呢?我想,他一定會跟蹤他,然後默默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我知道陳劍河在高中時曾經下決心要走一條遠路去學校,我認為他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
“你是說他可能是想跟蹤這個人才走這條路的?”吳立帆問道。
“你別打岔,讓他說下去。”王盛佳嚴肅地說。
“對。為此,我特意讓陳劍河的姐姐陪我走了一遍,結果在那條路上我只發現一所中學,就是建林中學。當時我想,如果日記本里記錄的東西是事實的話,那麼這兩位老師應該已經失蹤很多年了,於是我就打電話去建林中學詢問,結果對方果然告訴我,他們那裡的確在11年前有兩名教師失蹤。後來,我專程拜訪了曾經跟這兩位教師非常熟悉的課業主任張老師。張老師告訴我,那兩名教師,一個叫蕭廣明,另一個叫林美雲。蕭廣明這個名字,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因為陳劍河在東方羅馬旅館登記入住時,用的就是蕭廣明的名字和身份證。大家都知道,在旅館登記入住是需要身份證的,陳劍河有兩種途徑可能獲得這張身份證,一是他無意中撿到的,二是有人給他的。我認為是有人給他的,把身份證給他的人,就是X先生。”
“但是X先生為什麼要把身份證給陳劍河去登記房間,這不是太冒險了嗎?”王英寶突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