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大家顛顛的跑過來,噗哧一笑:“嗯……倒是一折好曲兒。”
絮兒輕輕揪了顧昭的袖子悄悄嘀咕:“那是去外面唱給老先生們解悶兒的,你又不老?”
“哈哈哈……”眾人又笑。
顧昭完全不覺得羞恥,面無表情的捂著心口道:“這正是我需要聽得啊,在這裡真的住了一位老先生呢。”
薛鶴笑的肚子疼,爬過來,翻翻那曲卷扭頭對秋大家說:“你們家真是個懶的,頭年兒就是這些東西,如今也聽膩歪了,快算了……”
秋大家笑道:“咱是賣唱的,又不是寫曲牌的,你們這些書生不努力,卻又怪我們,真是好沒道理,罷了,前幾日,我李朗寫了一首,我叫她們唱來。”
李修之臉上頓時春意鋪滿,有些羞澀,又有些雀躍,他與秋大家對視,那裡面的秋天的菠菜都長了幾十畝地了。
屋內人一起說好,說罷,那女先生便開始擊牙板,彈琵琶的奏了起來,卻是一折永遇樂:
“夢中來時,槐遠道前,
秋風瑟瑟。
一杯殘酒,兩行孤鳴,
雁南人北去。
梨花樓前,桃蕊兩度。
人隔千里同醉。
月半彎,風吹燭影,
寐中相見拭淚………………”
一折唱完,屋裡寂靜,只有絮兒持之以恆的剝栗子聲,秋大家哀聲拭淚,嘆到:“李朗真是個多情種。”
李修之面露哀容,端了酒杯猛的一口悶了,嘆息連連,嘆完,他揹著手走到窗前,看著故鄉的方向惆悵,哀嘆道:“阿榮,阿榮……”
秋大家站起,伸手取了一邊的短襖,走到他伸手幫李修之披上,李修之藉機,又握住了她的柔荑:“這世上,便只有你最懂我。”
秋大家也藉機握住他的手哀嘆:“李朗,待明日金榜題名,郎君得償所願,榮歸故里,姐姐她定會得償所願……”
他們這般樣子搞得顧昭很是鬱悶,很是想罵娘吖。
這詞兒吧,不說好壞,大多都一樣的,都是哀怨的,悲嘆的,惆悵的,沒辦法,殘缺悽美是主流。
這李修之真是個奇葩,住在妓院裡嫖著想老婆,還做了詞兒請妓女唱曲兒,這……這怎麼一個情況?他怎麼就能這麼理直氣壯呢?顧昭無奈,只能一伸手,取了一個栗子跟絮兒一起剝皮,吃栗子,他跟絮兒真是一對兒,都是文盲啊,聽不懂吖!
大家惆悵了一會兒,那女先生又唱了兩折曲子,一折是蕭彥和的,一折是楊端衡的。
待唱完,秋大家便過來求顧昭的詩詞,顧昭很光棍的一丟栗子殼,一攤手:“對不住了秋大家,我不會吖!”
屋裡人一愣,俱看他。
顧巖呵呵笑,完全不以為恥,他很隨意的說:“我家住平洲巷子。”
“平洲巷子顧家?”李修之驚訝的喊了一聲。
顧昭笑著點點頭,倒是不隱瞞:“正是平洲巷顧家,自小我家那幫子便是舞槍弄棒的,這般高雅的事兒,我卻是不會的。所以,諸位哥哥要原諒則個。”
秋大家站起來,上下仔細的打量,復又想了一想,便試探的問:“小郎可是行七?”
“哎?你怎知?”顧昭卻驚訝了。
秋大家一拍手,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顧昭的腦門道:“好個小郎君,我就說嘛,您那邊府裡的,我多認識,唯一沒見的,便只有顧七郎。就說嘛,今兒喜鵲嘰嘰喳喳的,卻原來是知不知的顧七郎到了,真是失禮了。”
秋大家站好,深深的福了下去。
顧昭站起,忙還禮,一腦袋漿糊,什麼知不知的顧七郎。
薛鶴大叫一聲蹦了起來,他走過來,左右上下仔細端詳了顧昭好多眼之後,笑罵道:“呸!竟是你,好你個顧七郎,去歲年底,你家顧四把我們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原來,你遠在天邊,竟在眼前!喏,定要好好罰你,你瞞得我好苦!”
他這一說,顧昭恍然大悟,去年,他不是教了顧四一番你可知,知不知的繞圈話嗎,可是,別人怎麼知道是他說的?
卻原來,顧茂昌有一日喝醉了,便與好友說那是我七叔說的,於是,知不知的原作者一下子在上京出了名。顧昭是個不愛出屋的,便也沒人告訴他,其實,他早就是個名人兒了。
雖然顧昭那話針對書生,可是那話是真的非常震撼人心,發人深省的,所以對於能問住自己的人,書生們還是很佩服的,當然,他們也一直很想抓住顧昭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