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失主身份的東西,只是讓人覺得這人比較有錢,比較奇怪。
董隊長抓耳撓腮半晌,勉強從皮包物件裡把破壞得亂七八糟的指紋給提取了出來,排除偵查人員和案件當事人,還有大量無法辨識的紋路,最後有差不多十多枚可辨識的不同指紋同時分佈在皮包裡的不同物件上,其中一些重複率很高,一些只出現過一兩次。陳隊長專門拿著指紋去比對了一下,只得出個失主無犯罪前科的結論。
前幾天董隊長在皮包裡發現了一個新物件,極不起眼——皮包夾縫裡遺留了一小片紅黃相間的紙屑,紙質比較厚,有指甲蓋大小,尖尖地呈現出一個三角形;陳隊長又仔細看了看,紙片被撕開的地方殘留了白色幾個印刷字,上面有一個“所”,下面是“283”。
董隊長覺得這玩意兒異常眼熟,想來想去覺得有點兒像黨生律師事務所提交文書時專用的小護角。鳧州有幾家律所沒事兒就愛窮講究,喜歡在每份法律文書左上角釘上一個三角形紙護角,上面印自己所裡的商標和聯絡電話,一來整齊二來體面。黨生所在做刑案時董隊長見過不少這種護角,這回找過來一對比,那紙屑果然就是從護角上撕下來的一部分。這算是個重大發現,董隊長挺亢奮地一路就把訊息上報了。
何穆在電話裡本來就是想提這檔子事兒,不料何瑨寧這祖宗卻先折騰上了。
何瑨寧發高燒,被何穆打橫抱著送進醫院時已經到38。9℃。何瑨寧發燒的時候像個嬰兒,縮在何穆懷裡有以下沒一下地抓何穆的襯衫釦子,就跟在抓金元寶一樣,滿臉好奇,雙瞳亮晶晶。
醫生問打針還是掛水,何穆一抬手腕,不耐煩地揮手說打針打針,自己下午還有個動員部署大會,沒工夫在醫院裡陪著何瑨寧耗。
何瑨寧捱了一針之後整個人稍微消停了點兒,搖搖晃晃地從急診室裡出來爬到何穆的車後座上睡覺。下午的部署會是黨委副書記講話,何穆只出來表個態;這會兒離開會還有兩三個小時,何穆的總結詞還沒想好,何瑨寧又在後座上嘰嘰咕咕瞎嘮叨,弄得他有些焦頭爛額。
何穆中途下車來打包了一盒白稀飯,端回何瑨寧的家裡好說歹說地哄著他把稀飯給喝了;何瑨寧眼神逐漸清晰起來,人還沒有精神,看起來腦子是正常了。他懷裡抱著個枕頭靠在床頭上看何穆努力給自己削橙子,語氣有點兒疑惑:“你怎麼會突然跑到我家來?”
何穆不快地看他一眼:“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在折騰,一會兒功夫沒見就能給我病成這樣。”
何瑨寧低頭想了想:“昨兒晚上是喝了點兒酒。”
“喝酒能把你喝到39度?”何穆皺著眉頭遞了塊橙子過去,“胡鬧。”
何瑨寧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一肚子明朝暗諷:“我也不想喝,是你那岳丈一端上杯子就胡攪蠻纏。”
“誰岳丈?”何穆直視何瑨寧,邊說邊把刀扔回了果盤裡。
“鄔長富,你說誰岳丈?”何瑨寧笑嘻嘻胡扯,“昨兒晚上你岳丈媳婦兒全來了,見了面就上上下下地跟我打聽你,我不說就得喝酒。”他說著翻了個大白眼兒,“問題是我對您知之甚少啊,他要問什麼我怎麼答得出來,可不就只有一個勁兒地喝酒來著。”
“你在這兒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何穆耐著性子,“娓妮前幾天早跟我說了這回相親的事情,這事兒就是鄔長富一個人在中間鬧騰,那姑娘心裡看重的是誰我心裡有數;你要是喜歡就處處,不喜歡就趁早散夥,別一天到晚揪著我說事兒。”
“得,我不拿您說事兒。”何瑨寧一笑,“那你怎麼不自己上鄔長富那兒說去,說你心裡頭早就有人,不稀罕別人巴巴地貼過來給你暖床;你敢說麼?”
何穆不悅看了何瑨寧一眼,起身要走:“我下午還有會,你自己休息。”
“你不敢。”何瑨寧臉色猙獰地下了結論。
何穆收住腳步轉身,語氣平靜:“好玩兒麼?”
何瑨寧在床上稍微楞了一下,低下頭去重重哼了一聲,擰著眉頭非常不愉快地揪著被單一角。
何穆抬手輕輕在他頭頂上拍了拍,語氣放得輕緩了些:“我不結婚。現在不結,以後也不會。”
何瑨寧抬頭猛地拽住何穆的手:“何穆。”
何穆遲疑了一下,何瑨寧覺得這個機會實在是太千載難逢,都讓他有點兒激動了。何瑨寧在床頭蠕動了幾下讓自己直跪起來,拖著何穆的胳膊就往床上拽。何穆有些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床沿上,又被何瑨寧像蛇一般緊緊纏住,耳廓被豐潤的唇瓣輕輕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