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爺那就話說的對,你就算得了廖家全部產業,你也沒有能力保住,倒不如拿了這兩萬銀子,回家做富家翁去。至於這個孩子,小小年紀,要擺佈死了簡直是輕而易舉,到時還可以把這些事都往榛子頭上推去,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此,廖十三老爺的心越發跳的急了,正要再開口時榛子已經道:“你口口聲聲為我舅舅立嗣子是心疼他沒有兒子承襲香火?那我就問你一句,你可知我舅舅的生辰八字?你可知我舅舅娶過幾房妻妾,你可知我舅舅的妻妾都來自何方?你可知我舅舅這些年來,都經過些什麼事?”
榛子的問話是廖十三老爺沒有料到的,往後退了一步就道:“不知道這些也是平常,你……”榛子唇邊有諷刺笑容:“平常?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一個兒子,連生辰八字都不曉得,連嗣父的妻妾來自何方都不知道,這樣的嗣子要來何用?難道是嫌廖家的產業太多,要人來花銀子嗎?”
廖十三老爺不管別的,高喊起來:“各位,各位,你們都聽到了,她口口聲聲,就怕的是我這侄兒承襲七哥的產業,哪有半分……”話沒說完,廖十三老爺懷裡的孩子就突然大哭起來:“大伯、大伯,幫我打她,打她,要她來和我搶產業。”
這孩子什麼時候不哭,偏偏這時候哭,廖十三老爺的額頭已經有汗出來,但還是輕言把這孩子哄的不哭了,這才看向榛子,正要說話時見榛子露出一絲笑容:“好一個聰明伶俐孝順的孩子,大不過四五歲,就在這口口聲聲要打我,口口聲聲要產業。十三老爺,你教的好孩子。這樣的嗣子,你以為,舅舅會很歡喜嗎?”
廖十三老爺心一橫道:“他姓廖,又是男子,自然能夠承襲廖家產業,你姓杜,不過是外甥女,哪能承襲廖家產業,這個官司,我打到金鑾殿都是我贏。”
榛子並沒理他,而是看向眾人:“敢問大家,立嗣子是立近支還是遠宗?”這話還用說嗎?立即有人道:“當然是近枝,越近越好,不然的話,別人家的肉,都是偎不熱的。”
榛子嗯了一聲:“這道理,走遍天下都是一樣的。那各位可知道廖家族內,已沒當立的近枝了嗎?五代分宗,到了這一輩,已是該分宗的時候了。況且各位也瞧見這小小孩兒,不到五歲,就在那滿口要打人,還一口一個不許人來搶他的產業。這樣孩子,能做的承襲的嗣子嗎?”
“小孩子不會說話,這也是常見的。”廖十三老爺見榛子這番話說出去,已有人在那議論,的確不合,急忙喊出這麼一句。榛子連瞧都沒有瞧他:“人常說童言無忌,無意中說出的話,才是真話。連這麼個小小孩子,都一口一個不許,一口一個搶字,那在背後,你們大人到底怎麼教的,此心昭然。你們要立嗣子,究竟是真為舅舅考慮,還是為了這份傢俬,想都能想出來。十三老爺,你當天下人都是傻子呆子,任由你編排嗎?”
榛子步步緊逼,廖十三老爺有些招架不住,偏生此時懷裡的孩子又哭叫起來:“大伯,把她趕走,傢俬是我的,我的。”這哭叫聲傳到眾人耳裡,眾人的神色都變了。這沒兒子立嗣子也是常事,可都希望立的嗣子能和自己貼心貼肉,而不是隻想著傢俬或者生父母。
這孩子連五歲都不到,可口口聲聲喊的都是什麼?除了傢俬就是傢俬,這樣的孩子,誰家敢立做嗣子?到時把這家業雙手奉上,他接了轉身就去給自己本生父母,對嗣父母不理不睬。那才叫養了一頭白眼狼,還不如養條狗還能搖搖尾巴。
這樣的議論漸漸在人群中擴開,當然其中少不了悄悄安排的人在那裡說類似的話。廖十三老爺會安排人,難道自己不會?榛子低垂下眼,不去看廖十三老爺。
廖十三老爺恨不得打這孩子幾下子,哪有這樣的軸孩子,原本教他的話他全不記得,口口聲聲只是傢俬產業,真是要把人氣死。榛子見眾人的議論開始平息,這才開口道:“今日是出殯的日子,若十三老爺念在總是同族一場的份上要送舅舅一程,我並不敢攔,可若只是想在我頭上栽什麼不許舅舅立嗣子,要獨霸家業的罪名,還請回去。這樣口口聲聲只有傢俬產業沒有半個孝字的孩子,遍天下也沒人家敢要。”
廖十三老爺這下急了,喊出一句:“這孩子已經上了族譜,你不要也得要!”榛子輕蔑地看了眼廖十三老爺:“上不上族譜,那是廖家的事,不是這裡的事。舅舅連靈柩都不願回鄉,囑咐我就近將他葬在京城,又和我說,讓我把兩個舅媽的墳遷移到他身邊。人都說葉落歸根,他連靈柩都不願回鄉,你認為,上不上族譜他會那麼在意?”
廖老爺竟連靈柩都不願回鄉而是要就近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