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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他們兩人因賭結緣,相識了七、八年,頭一回見他如此寶貝一個女人,真叫人跌破一缸墨水,怎麼都看不出。

人家女孩子像是出身高貴的名門淑女,他是一身陰殘氣息,白日與黑夜的分野是如此明顯,一條好深的溝橫亙中間。

不過,天仙般的女子也有銳角,刺起人來不留情。

“蓮,你怎麼不說話?”她反常的沉默讓段天桓低頭一問。

“原來報復是雙面刃,我領受了。”何水蓮吁了口氣,表情平淡無波。

“什麼意思?”

她的眉往下垂,放開一直捂著的手。“好痛。”

“我的老天,都腫了。”

段天桓冷瞪了晉然一眼,“老墨,冰塊。”

“可憐的美人兒,誰叫你跟錯了人,要是我才捨不得讓你受一丁點傷,無能的男人……”

“晉然,你還想留著那根舌頭吧?”看指關節都淤青了,她打得真狠。

心疼的段無桓輕手地以繃帶包的冰塊沾碰她的手,一滾一按地揉散淤血,小小的柔荑握在掌心顯得如此細白,出手卻比他狠絕。

那一拳打得大快人心,他都忍不住喝彩。

淑女的火氣倒不小,冷不防的出手,連他都快不過她,只能事後驚訝得像生吞了十個鴕鳥蛋,當場愣得張大嘴合不上。

令人敬佩的是之後她還能若無其事地微笑,舉手投足間表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嬌柔地軟咬著宜人聲調,似乎是出自不得已的動作,絕非她的過錯。

由於場子內呼聲連連,沒人注意到一隻掉了牙的肥豬在地上爬行,為免群情太過激越圍著她不得呼吸,長手一護,他摟著她回到賭場上方的私人休息室。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這間賭場的管理人是晉然,一個採盡百花不怕爛根的下流胚子。

“段老大,不介紹嫂子一下。”晉然收斂起色相,正經八百的問道。

“等你戒淫再說。”介紹?下輩子吧!

他不服氣的抗議。“喂、喂!我是那種沒品的男人嗎?”男人只要帶種就好。

“你是誰,我和你熟嗎?”段天桓瞧都不瞧他一眼,神情卻專注在妻子紅腫的手。

“譁!變臉是女人的專長,你幾時變性也不通知一聲,我好去全程錄影存證。”

真是開了眼界,一向不甩女人的段家老大居然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黑瓶子裝醬油還真看不出來。

噴!瞧他像個娘兒們蹲在女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呼著氣,細心地揉搓她泛紫的皮肉,孤傲冷厲的表情不復見,像是溫柔得可以滴出水,叫人直起雞皮疙瘩。

雖然這不是美女野獸版,但也相去不遠,一幅山水古畫搭配現代幾何圖形,怎麼看都有些不協調。

“上個月的營收整理完了?”

晉然的臉一變,尷尬的笑著。“你明知數字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只是賭徒而已。”

發牌、洗牌、切牌、插牌他在行,但那密密麻麻的小蟲字不是他本行。

“省下廢話的時間,你可以結算一本帳簿。”沒見過這麼清閒的管理人。

“呵呵!我很認真的盯著場內動向,絕無偷懶,人格保證。”他心虛的指天立誓。

“你有人格?”

“你汙辱人哦!”晉然不平的揮揮拳頭。

段天桓瞥他一眼,“如果你是人。”一隻麻雀精。

晉然仰鼻輕哼,“不與短視之人言語,我是有風度的男人。”

什麼朋友嘛!女色當前無人性。

“幸好他不是你朋友,值得慶賀。”一陣女聲清清淡淡、不油不膩,卻很犀利。

“嗄?!她……她在說……”結結巴巴的晉然指著說話的美人。

“說得很貼切對吧?你該反省。”深得他意的段天桓全然的偏袒愛妻。

“我有那麼糟嗎?瞧你們一臉嫌棄的模樣。”他很不是味道的擰擰眉。

何水蓮吹吹手背的傷。“不算糟,還有救。”

“我就知道美人兒心腸好,不忍心讓我對人性失望。”雙眸倏然發亮的晉然不安份地想上前擁抱佳人。

“你敢——”

他訕訕然的縮回手。“息怒、息怒,我結冰了。”

“哼!”段天桓找了一條消腫止炎的軟膏,“蓮,痛不痛?”

“打人也會痛,真是得不償失。”冰冰涼涼的藥膏撫不平她緊查的峨眉。

“吃到苦頭了,男人的事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