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記者&quot；&quot；特約通訊員&quot；在桌上攤了一大堆。

&quot；神經病。&quot；女兵悻悻然地出門去了。淵明坐在椅子上；翻開採訪本擬了一個採訪的思路；過了好久；仍不見人影。

門開了；只見胖女兵端了杯水放在淵明面前；&quot；喝吧！我爸還在動手術呢。&quot；女兵顯然很生氣；&quot；什麼？那個人是爸爸。&quot；淵明顯得很異外；語無倫次；&quot；是我爸；不是你爸；虧你還是記者；我看連小學都沒畢業。&quot；女兵開始笑了；露出一對很深的酒窩。

&quot；哦；對不起；我剛才說話太重了！&quot；

&quot；如果醫生都像你一樣；病人早都被嚇跑了。&quot；

&quot；我其實；我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但吃過你們女兵的苦頭。&quot；

&quot；所以你就報復了！&quot；

&quot；沒有；沒有；我爸也是醫生。&quot；

&quot；哦；真的嗎？&quot；

&quot；沒采訪我就採訪起我閨女來了。&quot；淵明回頭一看；一張慈祥而又蒼老的臉映入了他眼簾。給他的第一印象是清瘦；精幹；很有學者風度。

&quot；蔡所長；您好！&quot；淵明向所長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quot；好；好！是小劉吧！&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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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所長；我是小胡；小劉有事；王幹事讓我過來了。&quot；

&quot；好好！你們都是才子啊！&quot；正說著；一位地方女青年走了進來；用濃濃的蘇北方言打聽所長的家住哪裡。

&quot；我住值班室&quot；所長說得很乾脆。

當淵明剛採訪完所長的簡單經歷；又有一位中年男子推門來問所長家庭地址。&quot；我住在值班室！&quot；所長仍舊這麼一句話。

&quot；所長；他們這些都是什麼人？&quot；淵明挺好奇地問了一句。

&quot；都是病人的家屬；過幾天這幾位病人都得動手術了。&quot；

&quot；那麼他們打聽你家幹嗎？&quot；

所長嘿嘿一樂；拿出一包煙分了一支給淵明；淵明取火給所長點上。&quot；還不是給我送點禮；送個紅包之類的；讓我'刀下留情'！&quot；

&quot；哦；原來是這樣。&quot；淵明恍然大悟。

&quot；俺爸的這句'我住值班室'已成了他的口頭禪；就連親戚來我家作客；他有時也脫口而出&quot；我住值班室。&quot；女兵也笑了。

&quot；太好了；太好了。&quot；淵明起身握住所長的手。&quot；蔡所長；你這稿子我肯定能發表；我的採訪也差不多了。&quot；

&quot；是嗎；就這麼快嗎？&quot；所長有些驚訝。

&quot；沒；我敢立下軍令狀&quot；。淵明說得很堅決。

胖女兵把淵明一直送到了醫院門口；揮手作別；並留給了淵明電話號碼。

稿子整整寫了一個下午；淵明取的標題特別醒目：蔡所長的一句口頭禪……我住值班室。

吃完晚飯；他打電話給貝貝；告訴她自己先好好做作業；他要去醫院打蔡所長審稿；晚一點回來。淵明騎車到醫院門口時；胖女兵已等他多時了。

&quot；你好；讓你久等了！&quot；淵連忙下車問候。

&quot；沒什麼；只是挺驚訝的；你打電話說晚上就過來讓我爸審稿；我覺得你寫文章挺快的。&quot；

&quot；兵貴神速嘛！&quot；淵明笑笑；&quot；對了；你怎麼當兵正好跟你爸在一起？&quot；

&quot；不好嗎？&quot；

&quot；挺不錯；當爸的肯定會把絕活都傳授給你的！&quot；

&quot；我才不讓他教呢！我想自己考；再說；我不想拿手術刀；

學外科。&quot；

&quot；為什麼？&quot；

&quot；因為外科醫生總是經常見血；我見了血就心煩；象內科學臨床醫學這樣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