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鄒傑問。

宋慧喬原本想回內臥去的，見著了楊雨虹反倒不去了，改為去坐在前廳沙發中，睜大了眸，且看他們在自己面前如何表演。

“你先答應我才成。”楊雨虹撒著嬌，聲音透著蜜糖般甜膩，忽兒上前抱了鄒傑：“總之你要先答應我，好嗎？”

“你……”鄒傑微微一怔，忽一把推開她：“你還是先說什麼事好了。”

“其實……”被推開的楊雨虹不介意地又去拉了他的胳膊，含嬌帶羞地說：“我只是想起了，我中學、大學時，你常帶我去的那個遊樂園，好懷念，你明天再帶我去玩玩好嗎？”

“對不起，雨虹。”鄒傑居然拒絕：“我沒時間，你讓哥哥帶你去吧。”

“可是從前都是你帶我去的，去坐雲宵飛車，海盜船，旋轉飛機，那樣的無憂無慮……那樣的開心——我想要你再帶我去嘛，好不好？”

“報歉，我真的沒時間……”鄒傑說：“何況……”

“我也想去。”宋慧喬沒等鄒傑說完，忽然插嘴：“我也想去遊樂園。”

鄒傑聞言，回頭來用責備的眼神瞅了她一眼，似乎怪她多話，楊雨虹更是不樂。

宋慧喬卻不以為意：“你們明天能不能帶上我？我小時候家裡窮，爸媽只會拚命賺錢，可賺的錢在買衣服，買吃的、用的等等後，所剩無多——我都沒有去過遊樂園……沒坐過雲宵飛車……”

楊雨虹聽著她的話，撇了撇唇，深表不屑，卻也不多說，只拿眼望了鄒傑，後者只是沉默以對。

“如果我的兒子活著，”宋慧喬繼續說：“他大一點的時候，我就會帶他去，不讓他有遺憾，到人間來一回，居然不知道坐如今大眾流行去玩的雲宵飛車是什麼滋味。等我去坐了，我至少就可以在夢中告訴他，那是什麼感覺……”

楊雨虹聽著她的話，面色變了變，一股怨意和惶恐無聲無息地自她瞳仁內一閃即逝。

“好吧。”宋慧喬哂然一笑，有絲淒涼：“我知道你們並不願意我跟著，那好，你們去，我約小芹一起去就好，想來她也會願意並開心的。”

說時立起身，鄒傑與之同時轉身面對她：“我帶你去……帶你去遊樂園……”

宋慧喬有絲驚異凝視著他竟略略有些發紅的眼圈，聽著他如同囈語似的喃喃細語，一時間怔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應這意料外的結果。

她說那些話，目的只是為了刺激一下楊雨虹，而不是他。

看著彼此相對凝視，象是忘了時間和空間的兩人，楊雨虹忽然轉身，開啟門，向外跑去。等宋慧喬回過神來，只聽到樓梯間傳來急驟的“踢踢踏踏”奔跑聲。

“你不去追嗎？”宋慧喬看著仍在注視著她的鄒傑：“她一定很難過……”

你別做夢了！

“讓她難過，不就是你的目的嗎？”鄒傑說：“你現在達到目的了，感覺如何？”

“我似乎應該很開心。”宋慧喬淡淡地說：“可實際上，我感覺不到自己有多快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從前，有段時間——”鄒傑略覺疲憊地走到沙發前坐下：“她是我的整個世界，她笑我也笑，她哭我也跟著難過，她不開心，我就想盡一切辦法，直到她露出笑容為止。”

宋慧喬靜靜地聽著他的話，這是他第一次毫無顧忌地在她面前向她吐心聲。

“她嫁給我哥哥時，我只當自己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再也不會有愛，不會有美好的未來。”鄒傑轉頭注視宋慧喬：“直到……直到……”

宋慧喬凝視著他，他卻忽然立起身來：“算了，不說了，好累。”

面對他倉促的結束語，宋慧喬只有納納其口的份。

可見著他竟向著臥室內睡房走去，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舌頭：“等等！”她低喊：“你幹嘛去那裡，那裡是我的！”

“我還當你會願意安慰我一下。”鄒傑在她的喊聲中立定不動地說。

“你……”宋慧喬猛地站起，走得太急，沒防著一下撞到沙發前的茶几上，痛得她直咧嘴，可她顧不上疼痛，一個箭步趕到鄒傑前面，開啟臥室門，迅速將鄒傑關在門外：“你別做夢了！”她依在門背嗡聲說：“你從前睡哪，以後還睡哪好了。”

“你現在進去的地方，就是我從前睡的地方。”鄒傑在門外說。

“我是說婚後！結婚後！”宋慧喬強調。

“你昨天還很主動的，抱緊我就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