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不見了
沒有想到父親就這樣離去了,離別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現在來處理後事,也只能是他一人。
終於收拾完了東西,言以莫開車朝家裡而去。
言太太和王阿姨見到他回來,言太太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氣:“你還病著呢,這大雨天的,也不帶個人在身邊,是去哪裡了?還有你妹妹,你就忍心不管不顧的,由著她去s國嗎?”
言以莫直視著母親的眼眸,平靜地說道:“爸的後事,怎麼處理?”
言太太才一怔,要不是兒子提醒,她都已經完全忘記這件事情了。
這個丈夫一生之中對她都並沒有多少柔情,想當年,那麼多千金名媛要嫁給他,是她千方百計嫁入了言家。
那個時候的言承瑞,也並沒有什麼喜歡的人,遇到言家的各方面都合適,就娶了言太太。
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也算平穩,維持著夫妻之間該有的相親相愛。
最開始是因為家庭的結合,後來卻也有了幾個兒女。直到那個叫雲舒的女人出現在了言承瑞面前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言太太承受這一切,已經承受了二十幾年了。對於這個丈夫,她早已經可有可無了。她的一切寄託,都在二兒子言西城身上。
現在家庭敗落成這個樣子,她的心中,已經提不起愛,善良,尊重這些讓人感覺到溫暖的詞了。
她的心裡都是冰冷,是恨,是怨,是苦,是妒,是一切和溫暖以及善良無關的詞。
言太太最終,抬手撫額道:“家裡都亂成一團了,還有這事那事的,煩不煩?煩不煩?煩不煩?”
言以莫聽到她如此說,便親自一點點的,將自己父親的遺物,全部搬入了自己的房間。
說是遺物,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東西,值錢的東西更是沒有。都是些簡單的日用品,但是言以莫一樣也沒有捨得扔,都搬回自己的房間裡。
然後對母親說:“那父親的後事,一切都由我來操辦吧。也請母親尊重父親的遺願,讓蓉蓉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和自由。”
說罷,言以莫轉身就離開了。
言太太整個人,都如同爛泥一般地,沿著牆壁滑到,跌坐在牆壁旁,心中充滿了無力的悲哀,臉上的灰敗籠罩著她,讓她失去了生氣和活力。
她的頭髮失去了精緻的保養和維護,變得花白而斑駁,看上去既顯老,又顯可憐。
一時之間,她好似失去了世界上的一切。
王阿姨站在她的身旁,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敢伸手去拉她起來,就這樣,主僕二人,在陰暗的雨天,一站一坐在門口,形成了一副蒼涼而可悲的畫面。
言以莫處理完父親的事情後,開車回去了言蓉暫居的套房。
兩名隨侍在門口等待著,見到言以莫來,才稍微放鬆了精神。
言以莫開啟門,走了進去。
只見那個姑娘正套著圍裙,戴著手套,忙上忙下的做什麼。
她紮了一個馬尾,見到言以莫進來,便跑過來說道:“小姐並沒有做什麼,但是她一直坐在床上不言不語,一直在發呆,連退燒的藥也不肯吃……”
言以莫朝房間裡瞥了一眼,哪裡有言蓉的影子。
他一個箭步上前,推開房門,只見床鋪上空空蕩蕩的,只有浴室的門關著。
言以莫來不及責備那個姑娘,伸手推門,根本就推不動。
那個姑娘也嚇呆了:“明明剛才,你開門的時候……她還坐在床上的……”
言以莫好似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拼命地想要將門撞開。
但是他體力虛弱,腳步虛浮,根本就沒有辦法撞開。
還是那個姑娘急中生智,跑出去將兩名隨侍叫了進來,一下子把浴室的門撞開了。
言以莫衝進去,便看到言蓉坐在馬桶上,手上緊緊地抓著一枚刮鬍刀的刀片,而她的手腕上,被拉出了模糊的血痕。
她還在死死地往手腕上割去,言以莫衝上前去,捏住了她的手腕,強行從她的手裡將刮鬍刀全部摳了出來。
言蓉神情呆滯,雙眼空洞地望著言以莫:“你讓我死了吧……你讓我死了吧……”
言以莫心疼不已地將她抱進懷裡:“怎麼這麼傻。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為別人的錯誤付出代價?”
言蓉喃喃地說著那句話,整個人好似隨時都會倒下一樣。
她腦子一片空白,又暈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