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此人是誰?”李瑜見狀覺得李清正的反應有些奇怪,於是掀開車簾的一角向外看了看,狐疑地問道。
“李學士,下官知道學士不想見下官,可下官有話不得不對學士講。”
李雲天已經注意到李清正的舉動,於是來到車前,衝著車廂一拱手,沉聲說道,“學士的才德下官深為欽佩,下官之所以向陛下建議讓學士去交趾任職,是因為交趾乃新歸附之地,局勢不穩,正需要學士這樣的人來治理地方。”
“學士,下官以為,不出三年交趾必有大事發生,屆時下官定會與學士在交趾相會,共保我大明邊疆。”
說著,李雲天向車身深深地一躬身,“宣化府就交給學士,學士儘管大刀闊斧地革新,下官在京城一定鼎力相助!”
“走!”李清正聞言冷笑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衝著車伕說了一句,他覺得李雲天不僅惺惺作態,更是在危言聳聽。
交趾不過一隅之地而已,自從英國公張輔十幾年前平定了交趾叛亂後就在大明的統轄中,一直風平浪靜,會有何大事發生?
況且,大明有雄師百萬,交趾人口也才不過數百萬而已,一旦交趾有異,大明的軍隊立馬就能將其給踏平,小小的邊野之民豈能與大明相抗?
“祝學士一路順風!”馬車從李雲天身旁駛過,李雲天衝著馬車一躬身,高聲說道。
“哼!虛情假意,笑裡藏刀!”李清正聞言,禁不住冷哼了一聲。
在他看來李雲天把他一腳踢去了交趾就是為了討洪熙帝的歡心,別看李雲天現在說得好,讓他大刀闊斧地在宣化府革新,要是真出了什麼事的話,恐怕李雲天會第一個蹦出來攻擊他,怎麼可能會好心幫他?
至於李雲天說的三年之內交趾有大事發生,李清正則不屑一顧,更不會相信李雲天會捨棄繁華的內陸去偏僻的邊疆。
車裡的李瑜已經聽明白了,臉上流露出詫異的神色,原來攔車的這位年輕人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都察院湖廣道監察御史李雲天,洪熙帝面前的紅人,昨天就是他在大殿上彈劾了李清正,使得李清正被髮配到了宣化府那種蠻荒之地。
不過,李瑜心裡並不恨李雲天,李雲天確實是彈劾了李清正,可是也給李清正說了不少好話,態度公正,不偏不倚,完全就是以事論事,並無借題發揮之意。
況且要不是李雲天挺身而出,以當時的情形李清正肯定要被當場亂錘打死,他和家人也會受到牽連被充軍塞外,遇赦不赦,子子孫孫都要留在邊疆的苦寒之地受罪。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雲天是李家的救命恩人,李清正雖然想以進諫忠臣的身份慷慨赴死,可李瑜卻不想去邊疆受苦。
“希望他能治理好宣化府。”望著消失在大道盡頭的馬車,李雲天喃喃自語了一句,臉上的神情顯得頗為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摸樣,好像擔心交趾時局會在接下來的兩三年裡風雲突變。
隨著《明新報》刊載了李雲天與李清正的殿前激辯,以及兩派文人圍繞此事的交鋒,京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對於那些批評李雲天的文章,齊福開始還有些顧忌,認為發表了之後對李雲天的名聲不好,不過李雲天特意派人來叮囑他,只要不涉及到大逆不道之言,皆可在《明新報》上發表。
這無形中就奠定了《明新報》在京城民眾心中的權威地位,同時也吸引了更多的文人在上面發表文章,不僅談經論史,而且對大明當前的時政發表看法和見解。
洪熙元年五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李清正離開京城的第二天,李雲天在御花園的欽安殿當值,給洪熙帝擬寫了幾道諭旨。
原本,乾清宮是大明皇帝的寢宮,不過洪熙帝登基後並沒有住在乾清宮,而是在欽安殿裡留宿。
洪熙帝的精神很好,召見了不少文武大臣,談論了朝廷當前的諸多大事,晚上與數名眾臣共進晚膳。
李雲天回到家裡的時候夜色已深,由於明天文淵閣的庶吉士休沐“放假”,故而晚上他好好地與鄭婉柔溫存了一番,巫山yankuai後摟著鄭婉柔呼呼大睡,第二天可以睡個懶覺。
鄭婉柔和陳凝凝自從來到京城後並沒有在家閒著,而是著手佈置九州商會打入北直隸商界的事宜,近來在忙著接手由於京通倉一案李雲天拿到了糧食和食鹽市場份額,取得了非常顯著的成效。
“老爺,老爺,宮裡來人了!”凌晨時分,就在李雲天睡意正濃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聲音。
李雲天被吵醒,打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