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付出全部的只有我。
只有我!
我將蕭氏大部分機密複製好,又作了些技術處理,才重新返回鍾洋家,將兩張軟盤舉到
他的眼前:“蕭氏的犯罪證據,都在這裡。”
鍾洋接過去,插進電腦一看,瞳孔急劇縮小。他取出軟盤,拿在手裡,卻很猶豫:“小
安,你確定給我?你可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的心不知為何怦怦亂跳,弄得心煩意亂,不耐煩的說:“好啦好啦,我當然知道,這
回你總知道我是站在誰那邊了吧。”
鍾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我立刻去處理這件事,你在家等訊息。”
我揮揮手,一邊脫掉鞋子一邊說:“我好睏,要睡覺了。”
等鍾洋出門,我爬上床,鑽進被子,緊緊閉上眼睛,可是一點睡意也無。過了十幾分鍾
,我聽見門響,鍾洋不知為何又返回來了,坐在床邊,輕聲喚我:“小安,睡著了嗎?有一
件事我怕你會誤會……”
我想他大概又要羅嗦,於是乾脆裝睡,他等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叫醒我,又出門了。
我在床上蜷了一會兒,始終精神亢奮,腦子裡全是蕭飛的臉。
我背叛了蕭飛!我背叛了蕭飛!我背叛了蕭飛!
我用被子矇住臉,悶悶的自言自語:“是他逼我的……都是他的錯……他活該……”
靈魂始終無法安息,我撲騰坐起來,雙手抱頭厲聲尖叫,腦海裡的聲音才被掩蓋,一停
下來,再次出現。
我沒有錯,為什麼要受折磨?
我跳下床,往包裡胡亂塞了兩件衣服,抱起PaPa,飛也似的逃往A區的教堂。
牧師正在禱告,見我狼狽的衝進來,大驚失色,連連在胸前劃十字:“小安,你又惹了
什麼禍?”
我知道自己素行不良,引起別人誤會也無可厚非,況且牧師是老好人,我才不計較。
我給牧師一個擁抱,編了個謊話安撫他:“有居心不良的同事向上司揭發我以前的事,
我因此被開除,無家可歸,暫時借住幾天可否?”
牧師溺愛我,立刻說:“小安,你可住到你想要離開為止。”
我於是寄住下來,在教堂幫工,隨牧師早晚禱告,侍弄花草,幾乎不邁大門一步。我希
望等我重出江湖時,天下已定,雲淡風清,不需我再輾轉反側,患得患失。
只是我仍夜夜失眠,蕭飛是大魔王,法力無邊,連聖地都可隨意闖入,持續折磨我。
我只好爬起來,一整夜一整夜的對牢萬能的主祈禱,才得以些許救贖。我第一次覺得主
實在太偉大了,為了拯救我,甘願不睡覺。
一天夜裡,牧師發現了我的行蹤,於是勸導說:“小安,至重要是先寬恕自己,機會處
處都在,不必為此沮喪沈淪。”
他以為我在為自己過去的惡行懺悔。
我不便說破,只好點頭表示明白,乖乖回房間去,躲在被子裡背誦聖經。記得幼時,牧
師每天給我念一章,我聽過一遍之後立即會背。牧師驚喜不已,幾乎認定我是某位聖者轉世
,將來作教皇的材料,直到某天我爬上聖臺,用油性筆給耶穌畫了個墨鏡,這個想法才徹底
破滅。
但他仍然疼愛我,不論我是天使抑或魔鬼。
過了兩週,我終於能夠入眠,卻被噩夢驚醒。蕭飛似要遠行的樣子,對牢我,一言不發
,繼而輕飄飄的離去。
我的心一沈,莫非他已被送上絞首架?
牧師簡樸傳統,酷愛園藝,教堂裡所有電器只得一隻舊錄放機,終日咿咿呀呀放著評彈
,沒有新聞來源,加上我刻意避諱,小教堂似世外桃源,遠隔塵囂。
噩夢連續出現三天,我再也按捺不住,決定去探探風聲。一出門,才發現此事已鬧得滿
城風雨,隨便一張報紙,都是此案報道。
我買一份報,翻開頭版,巨大黑色標題觸目驚心──公訴方代表真實身份竟為嘉業少主
,此案是否實為兩大財團之爭鬥?!
我大為震驚,忙看下面正文──嘉業少主嶽洋化名鍾洋……
我似五雷轟頂,呆立在街頭。
鍾洋是嘉業的少爺?!原來這一切皆是騙局